尚宛妗会这么快回武威侯府,不但韩阆没有想到,就是武威侯府的众人也没有想到。
刚回府没多一会儿,雀儿就来漱春院传话:“武成院今日做了凉虾,夫人想着大少爷念书辛苦,本打算给大少爷送一份过去。可这冰凉的东西吃着爽快,却容易闹肚子,夫人担心反而耽搁了大少爷念书。可巧大小姐回来了,夫人让婢子来问大小姐吃不吃,若是吃,便请大小姐去武成院。”
尚宛妗似笑非笑,问道:“夫人还叫了谁去武成院吃凉虾?”
雀儿有些讶异尚宛妗会知道钟雪盈不止请了她一人,却还是老老实实道:“还请了二小姐、三小姐和秦五小姐。”
尚宛妗只猜到了尚宛仪和尚宛逑,现在听说连秦婉都请了,不由得有些诧异:“没有请四小姐吗?”
“二夫人拘了四小姐学琴。”雀儿道。
尚宛妗便道:“你先回去吧,跟夫人说,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雀儿答应着去了。
锦书问尚宛妗:“好端端的,二夫人怎么突然拘着四小姐学琴了?”
尚宛妗冷笑了声,然后道:“这武威侯府里面众人谁都不是傻子,心里面的弯弯绕绕多着呢。二夫人那颗爱女的心思再明显不过了,学琴不过是幌子,她不想让四妹妹跟钟雪盈有太多接触罢了。”
锦书有些糊涂:“怎么突然不让四小姐跟夫人接触了……难不成咱们去庄子里这两天,夫人跟二夫人闹了矛盾?”
尚宛妗一边看着锦书找家常穿的衣裳,一边道:“二婶那个性子,怎么可能跟人闹。她如今让四妹妹远着夫人,不过是因为如今夫人和二夫人都不拿我当靶子了,暗地里互相都起来了罢了。”
锦书恍然大悟,然后抿了抿嘴,道:“希望大少爷早点考取功名才好。到时候搬出去了,小姐才可以远着她们这些一颗心恨不得化作两颗心算计的人。”
尚宛妗失笑,她就喜欢锦书这样,明明她算计起来比谁都狠,锦书却时时刻刻担心她被别人算计了去。
锦书突然又问道:“既然二夫人不愿意四小姐与夫人接触,为何愿意秦五小姐与夫人接触?”
尚宛妗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她也有些想不明白。所以刚刚在听到雀儿说没有请尚宛宛请了秦婉的时候才会那么诧异。
钟雪盈不会在乎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秦婉又乖顺什么都听尚二夫人的,明明这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尚宛妗换上衣裳之后,捏着袖口的花纹看了看,有些诧异:“我记得我不曾有绣银蝉纹的褙子,这一身哪来的?”
“还能哪来的,上个月让裁缝做的呗。”锦书笑道,“小姐教导婢子们要低调行事,婢子便拿了小姐的尺寸亲自去绣坊找绣娘裁缝做这一身衣裳,布料用的都是咱们从彭州带来的,花样子是锦都城里这段时日最时兴的样子。”
“难怪不曾见过……这衣裳的裁剪和绣工都挺好的,晚些时候我去把哥哥的衣服尺寸要了来,给哥哥做几身秋装吧。”尚宛妗抿了抿嘴,有些高兴,“哥哥现在不好穿太华贵的衣裳,可等秋闱之后,总要有几身衣裳出门应酬不让人耻笑。”
锦书点了点头,很是大方:“咱们从彭州带来许多布料,三舅老爷又送了许多布料,多做几身也是有的。”
“回来再说。”尚宛妗随口道。然后抬脚便领着锦书往外走。
两人到武成院的时候,尚宛仪、尚宛逑和秦婉都还没来,岳姨娘和顾盼雪都住在白知院,尚知章这个时辰自然是不在家的。武成院也就只有钟雪盈在。
尚宛妗先福了福算是请安,钟雪盈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曲嬷嬷开口道:“大小姐这两日在田庄的日子过得可舒坦?”
“自然是舒坦的。”尚宛妗有些摸不清钟雪盈此举的意义何在,处变不惊的应付曲嬷嬷。
曲嬷嬷冷笑:“大小姐自然过得舒坦,侯爷却因此埋怨了夫人几次,两日未曾歇在武成院了。”
往日尚知章迷恋顾盼雪的时候,也有连着好几日不歇在武成院的,可曲嬷嬷这话里的意思,明摆着是要把这件事的祸源算在尚宛妗头上了。
尚宛妗不动声色,道:“哦。”
曲嬷嬷上前一步,盯着尚宛妗道:“这是我们小姐的诚意,大小姐既然与我们小姐合作,大小姐的诚意又在哪里?”
尚宛妗扭头看向钟雪盈,只见钟雪盈目光有些回避,并没有阻止曲嬷嬷说这些的意思。
曲嬷嬷步步紧逼:“大小姐莫不是看我们家小姐单纯善良,就哄骗我们家小姐为你出生入死?钟家虽不如尚家有爵位在身,却也是天子近臣,大小姐未免也太小看了我们!”
不过是被尚知章冷落了两晚就算得上是出生入死了?尚宛妗冷笑,然后看也不看曲嬷嬷,只对钟雪盈道:“要跟我合作的人是夫人,有些话我自然也只对夫人说的。夫人要看的诚意,我自然是有的,只是现在时机不对,得再过三个月。”
“信不信在夫人,如今夫人不信我,还能信谁呢?”尚宛妗混不在意,自顾自的斟了杯茶。
在曲嬷嬷看来,她这般轻飘飘的几句话和随意的行为举止就显得有些欠揍了,愤怒道:“再过三个月,秋闱的结果也出来了吧!大小姐莫不是以为自己打的什么主意别人都不知晓?”
尚宛妗看了钟雪盈一眼,并不说话。
钟雪盈却被这一眼看得浑身有些冰冷……如尚宛妗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