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越嬷嬷果然到漱春院来找尚宛妗说话,一副为尚老夫人开脱的样子,尚宛妗猜到越嬷嬷的来意,自然不可能入了她们的圈套。
左右没有事情,尚宛妗便听着越嬷嬷翻来覆去的讲,直说得人口干舌燥,尚宛妗也没有招呼丫鬟给她续茶,至于那张纸,越嬷嬷一提到,尚宛妗就开始装傻打太极,别说是越嬷嬷一个下人了,就是尚老夫人亲自来,不占理,拿尚宛妗也没有办法。
一直到午膳时分,人才告辞离去。
澍荷一本正经的跟尚宛妗回话:“婢子早上的时候就跟厨房说了,小姐今儿个想吃板栗炖鸡,板栗是庄子里托人送进来的新鲜板栗,鸡也是竹林里面散养的乌鸡,婢子刚刚去厨房都闻到香味了。厨房还做了凉拌猪蹄筋、花椒飘香鱼、蒜泥空心菜和粉丝茄子煲。猪蹄筋按照小姐说的那般卤过之后凉拌的,花椒是庄子里送来的野山椒,都是极好的,吃起来爽口得紧。”
五个菜里面有两个大菜,如今顾菱和黄悠走了,尚宛妗一个人定是吃不完的。这已经超出了厨房规定的份例,澍荷给厨娘塞了钱,厨娘才爽快的做了这许多。
尚宛妗道:“把那板栗炖鸡和花椒飘香鱼各挑小半碗出来留着,其余的同凉拌猪蹄筋一起送到鹤鸣院去。这都是哥哥喜欢的,连日来苦读,总得吃舒坦点。”
已经到了午膳时间,澍荷一听,立马就应了,亲自去厨房,用食盒提了,给尚奚舟送去。若再耽搁一下,只怕那边就该吃完了。
锦书带着人给尚宛妗布膳。然后便见澍香脸色难看的进了屋,站在尚宛妗跟前叫了声小姐,便不说话了。
锦书猜到她有话要说,就摆摆手,让布膳的丫鬟婆子先退下去了,去隔壁茶水房等候。尚宛妗问澍香:“又怎么了?”
澍香本来气呼呼的,看到锦书气定神闲的端着白瓷盏让尚宛妗漱口,忍不住就放柔了声音,道:“她们也欺人太甚!刚刚小姐和越嬷嬷在外间说话没有注意,跟着越嬷嬷来的那小丫鬟,却趁着这个机会在内室里面翻东西呢!婢子追毛毛追了进去,撞了个正着!”
锦书闻言,手咯噔抖了一下,见尚宛妗吐了嘴里的****,于是将白瓷盏放到了一边,皱眉问道:“她都翻了些什么东西?”
今日跟越嬷嬷一起过来那个小丫鬟叫含芳,才五六岁大,生得有些胖,正是换牙的年纪,可以说是憨态可掬。锦书平日里喜欢跟这些小丫鬟打成一片,自然是知道含芳的。她想着含芳素日里除了贪吃了点,也没有别的毛病,因此今日她跟着越嬷嬷一起过来了,锦书抓了把松子糖给她,就没怎么注意她了。
哪里想得到她会趁大家不注意去内室翻东西!
澍香怒道:“小姐的首饰匣子、装胭脂水粉的小篓子、放小玩意儿的小箱子,都翻得乱七八糟的。婢子问她要找什么,她就不说话,瘪着嘴看着婢子,婢子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盯着她不放。内室的东西婢子已经重新收拾好了,好在并没有少什么,也没有摔坏了什么,不然婢子可不讲尊老爱幼那一套了!”
尚宛妗赞赏的看了澍香一眼,然后嗤笑道:“我那祖母,真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竟然让一个五六岁大的小丫鬟到自己孙女的房间里来偷东西,若是被别人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
尚宛妗看着澍香,意味深长道:“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不管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你只管嚷出来,左右咱们不理亏,被看笑话的也不会是咱们。”
澍香听了这话有些吃惊,自己小姐以前遇到这种事情,都是忍一时风平浪静的,现在却教导她要闹起来!
锦书心里有些酸,遇到这种事情,别人家的小姐都是想怎么闹就怎么闹的,自己家小姐却要在捏住人家的把柄之后才敢稍微少些顾忌。
尚宛妗倒不在意这许多,琢磨着她们今日能到自己屋里来翻找,明儿个就能去鹤鸣院翻找。等用了午膳,还是去一趟哥哥那边,让哥哥把那张纸送出去藏着才能安心。
飞快的吃完午膳,尚宛妗将剩菜赏给锦书和澍香一起吃了,自己则没带丫鬟,只身一人出了澍春院朝鹤鸣院走去。
左右不出府,还没有人敢在府里光明正大的害了她去,不带丫鬟也没什么打紧的。
鹤鸣院里面有几株桃树,这时节已经挂了果,几日未来这鹤鸣院,婴儿拳头大小的桃子尖已经染上了绯色。
熟了吧这是?尚宛妗看着有些眼热。
于是脚步一挪就朝着桃树那边走去。挑挑拣拣摘了两个最大的,打算自己一个,哥哥一个。
尚宛妗随手指了一个小丫鬟打水来洗桃子,那小丫鬟是个手脚勤快的,往日又常到漱春院混糖吃,因此听了尚宛妗的吩咐跑得飞快。
两个桃子被尚宛妗洗得干干净净,看起来更可口了。小丫鬟忍不住道:“大少爷说咱们鹤鸣院种的是仙桃,很甜的吧?”
尚宛妗想了想,道:“我尝尝看。”
然后就咬了一口。
鹤鸣院管果木的婆子看到小丫鬟说打水洗桃子,以为是哪个大丫鬟嘴馋偷摘了果子,跟过来要训斥呢,然后就见自家大小姐一手一个桃子,正往嘴里送呢。
忙大声提醒道:“哎呀,大小姐,这桃子看着是红了,要八月才熟,这会子涩着呢!”
她话音未落,尚宛妗已经把嘴里的桃子吐了出来,皱着眉头一脸苦逼。
“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