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宛妗一路拉着尚宛宛出了挽月山庄的大门,尚宛宛才有机会开口。
她微微蹙眉:“大姐姐,三姐姐跟我们一起来的,怎么可能先走呢?长公主会不会是记错人了啊?”
尚宛妗看了眼周围的小娘子,沉声道:“长公主断不会记错的,三妹妹跟她一起骑马了……先上马车看看,说不定三妹妹在马车里等咱们。”
于是跟郭弗月告辞,姐妹几人找到了武威侯府的马车,刚靠近,就听到尚宛逑抱怨的声音:“还要等多久?”
这话是问马车夫的。
马车夫看到尚宛妗等人走过来,没有回尚宛逑的话,而是下了马车跟尚宛妗等人行礼。尚宛妗对马车夫点了点头,礼貌的说了句辛苦了,上了车。
这马车夫不是一般的马车夫,叫裘大庄,是尚知章从西北边关带回来的,他是尚知章亲兵中的一员,尚知章被封侯之后,身边的亲兵尽数解散,只留下这裘大庄……这裘大庄父母早没了,参军就是为了一口饭吃。
裘大庄这人脑子有些“木楞”,也不大会说话,只是通晓马语,在战场上救过尚知章一命。尚知章怕裘大庄没有去处,就把他暂时留在了武威侯府做马车夫,想着慢慢给他寻找合适的营生,再让人给他寻一门媳妇,在锦都城安定下来。
尚宛妗看到过裘大庄小手臂上的伤,一道道的,都是刀伤,看起来在战场上也是吃过不少苦头的。因此对他十分的敬重,每次见到他都会说几句夸人的话。去年冬天还赏了他一些上好的棉花,再给他钱让他自己去找裁缝做袄子。
裘大庄知道好赖,他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所以总喜欢给尚宛妗行礼。
尚宛逑见那车夫不理自己,反而下车给尚宛妗行礼,更是生气,臭着一张脸,看到尚宛妗进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尚宛妗懒得理她。
尚宛宛却问道:“三姐姐不想等我们一起走了?”
这话尚宛逑是不敢认的,赌气道:“大姐姐四妹妹和五妹妹这么久没有出来,我还以为你们是被山庄里面的景色给迷住了不走了呢!这车夫也是胆大,都欺起主来了!一句话都不跟我说,无聊死了。”
这趟出门,得了裕合郡主的青眼,又同郦阳长公主一起骑了马,尚宛逑心里有些得意,说起话来就比平时多了几份底气,明里暗里的讥讽尚宛妗等人没见过世面,想要赖在人家长公主的别院里不走了。
尚宛宛柳眉一竖:“三姐姐这话说得奇怪,我回去跟祖母好好学一学。”
尚宛逑听她搬出尚老夫人,心里有些惧怕,却强撑着道:“我说什么了?”
说完之后又补充道:“车夫欺主,我还不能说了不成?”
这马车车厢壁有些薄,尚宛逑声音又大,裘大庄坐在外面赶车,是能听见尚宛逑说的话的。
尚宛妗沉了脸色:“尚宛逑,是谁把你教得这么轻狂的?裘叔是赶车的车夫,你要无聊,和自己丫鬟说话去,有什么话是一定要跟裘叔说的?”
尚宛逑在尚宛妗面前吃了几回哑巴亏,本来就有些怕尚宛妗,她这一发怒,尚宛逑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小声嘀嘀咕咕着换到了距离尚宛妗最远的位置,缩成一团坐下,那样子,生怕尚宛妗动手打她似的。
尚宛妗都气乐了。
回了武威侯府,刚进二门,就被早已等着的越嬷嬷带着去了常青院。常青院里,尚老夫人正同二夫人坐着说中馈的事情。尚宛宛一行完礼就凑上去黏着尚老夫人撒娇。
尚二夫人止住话头,笑道:“这孩子,心里最紧着的就是老祖宗,一刻也离不得老祖宗!”
说着拉过秦婉的手,笑道:“好在,我还有一个侄女,就跟女儿一样,不然媳妇可该吃婆婆的醋了!”
尚宛宛笑道:“明明是娘喜欢五妹妹不要我。”
尚老夫人失笑:“你还说我呢,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心肝都说了。”
心肝长心肝短的说了一番,尚老夫人才想起还有一个尚宛妗和一个尚宛逑。枯站着等了这么久,尚宛妗神色如常,尚宛逑眼里却隐隐带着些不满和怒意。
听说尚宛妗得了郦阳长公主的青眼,被拉到半边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又听说尚宛逑搭上了裕合郡主,还跟郦阳长公主一起骑马了,尚老夫人好一阵欢喜,笑得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她起身想要拉尚宛妗的手,对上尚宛妗平淡的眼神,顿了一下,转而去拉尚宛逑的手,把尚宛逑和尚宛宛一起搂在怀里,高兴道:“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很会为武威侯府做贡献。”
这话直白得有些粗鄙了,尚宛妗心里有些不喜。
尚宛逑还是第一次被尚老夫人这么搂着,心里立马就忘了刚刚枯等的不悦,激动得不行。
她觉得自己压过了尚宛妗一头,于是得意的朝尚宛妗看过去。
然后就听到尚老夫人对尚宛妗道:“你是咱们武威侯府的大小姐,不似四娘,与这些人相交,也不算是太高攀,言行间不要让人小觑了才是。”
尚宛妗含着笑点了头。
落在尚宛逑眼里,那礼节性的笑容却成了嘲讽,登时大怒。
也没有多想,尚宛逑开口便道:“老祖宗不知道,大姐姐厉害着呢!”
“哦?怎么厉害?”尚老夫人问道。
尚宛妗皱着眉看了尚宛逑一眼,知道她要说的肯定不是好话,却不能当着尚老夫人和尚二夫人的面不许她说话。
然后便听到尚宛逑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