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仲快要被闷死了,莫行川却还是不许他出门。

在他看来,莫行川这是在假公济私,拿个鸡毛当令箭,坏他的好事。

王妧不过是口头上告诫他不能去离岛,莫行川便拿出了把他绑在家中的架势。

他拗不过,两日不出门那也罢了,可莫行川竟还不许他喝酒!

说什么喝酒误事,他若喝醉了强要出门,谁能和他理论?

这话说得可真有道理!

武仲被莫行川气得吃不下饭,什么东西入了口都嚼不出滋味。一天下来,他肚子饿得咕咕叫,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挑剔莫行川不给他酒喝?

这不,他脚下还没走到厨房,魂已经被灶上的香味勾去了。

“好香……”

他喃喃自语,紧走两步,一眼看到大锅中煮得咕噜冒泡的鱼羹。

小桃眼尖,最先发现他。

她停下盛鱼羹的动作,低着头,伸手去拉碧螺的袖子。

碧螺也看到武仲了。

武仲为了秦湘湘和她闹别扭,两人已经有好几天没说过话了。

碧螺本来也不想理会他。

谁知武仲半点芥蒂也不存,倒像忘了前几日脸红筋涨的争执,一头扎进前来尝鲜的众人中间,毫不客气地抢了一碗鱼羹送到嘴边。

“哎哟!好烫!”

他嘴唇被烫个通红,还龇牙咧嘴,不停地小口吹气。即便如此,他仍没有放下手里的鱼羹。

众人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都笑起来。

武仲却不管这些。

鱼羹滋味鲜美,正合他饿了一天的胃口。一碗下肚,他仍觉得不够,又把对面笑得正欢的谭漩面前的那碗鱼羹独占了。

谭漩笑不出来了。

她脱口质问:“你怎么抢我的鱼羹!”

武仲没有回答。他身材高大,谭漩抢不过他。这一碗,他并不急着饱腹,反而闭起眼睛细细品尝。

这么好的手艺,他怎么从来没发现?

众人也被他的吃相勾起馋虫,纷纷尝起鱼羹来,一试,果然赞不绝口。

谭漩哪里会受这等委屈?她喝了武仲一声:“等大哥见完客人,我就告诉他,你欺负人!”

她口中的“大哥”自然是指莫行川。

武仲终于看了她一眼,故意说:“他不许我出门,不许我做这做那,难道还不许我吃饭?”

他这是在强词夺理了。谭漩哪里说得过他?

众人把武仲和谭漩的斗嘴当成乐子看。只有碧螺气不过,加入了谴责武仲的行列。

“锅里明明还有许多鱼羹,你却要抢别人的,你是打量姑娘不在,没人制得了你吗?”

碧螺的话得到谭漩的感佩,却也惹来武仲的白眼。

武仲原本也只是和谭漩闹着玩,谁知碧螺一开口便要他下不来台。他岂能退让?

“既然知道姑娘不在,你还不夹起尾巴做人?”他突然想起碧螺对秦湘湘的言语侮辱,火气也腾腾地冒起来,“秦班主哪一点不好,你要污蔑她?她和你一样,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你以为你攀了高枝,就是人上人,就能瞧不起人了?我告诉你,你不配!”

众人听到武仲说了这么重的话,纷纷怔住了。

碧螺胸口起伏。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红了眼眶。

她低头时,不小心掉了两颗眼泪,随即掩着脸快步走出门外。

谭漩急了,重重打了一下武仲的胳膊:“碧螺姐姐刚来几日,哪儿听得出我们是在取笑斗嘴?你把人骂哭了,看你怎么和姑娘交代!”说完,她便追了出去。

武仲被她说得脸上讪讪。

小桃鼓着两腮,夺走了他手里的空碗,指了指锅里的鱼羹,又指了指门外。

这些做鱼羹的鲈鱼,还是碧螺特地去为大家买来的。

武仲觉得自己一下子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一般,不由得辩解道:“我就是气急了才说出那些话来恶心人,是她心眼小,连两句话都受不住。”

众人嘘了他一声。

高侍卫说:“我看,只有用姑娘的面子才能把人哄好了。”

众人不置可否。

武仲走出门外,独自寻思。

客厅里,莫行川微笑着拒绝了林启的请求。

“你可以把信留下来,我一定转交给我家姑娘。”至于王妧的去向,他没有必要告诉林启。

林启一下子从座上跳起来。

“事有轻重缓急。今日若误了事,你能担待吗?”

莫行川不为所动,说道:“我家姑娘不在,你我也不能私自拆了这封信,看看信上说的是什么。既然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如何证明这是一件急事?既然不知道这事急不急,又谈什么担待不担待?”

林启被问住了。他本来就不擅长这种辩驳。

不料,莫行川却突然提到碧螺。

“碧螺蒙镇察司相助,才能平安来到南沼。还请林千户不要推辞,让我们略尽心意。”莫行川说着,吩咐人去请碧螺来。

林启见事情仍有转机,便决心留下。

他并不是挟恩求报的人,但是今天,他未尝不能做挟恩求报的事。

传话的人去了很久仍未归来,莫行川也借故脱身。

林启被晾在厅上,一个人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一阵脚步声。

武仲的出现出乎他的意料。

“林千户?”武仲似模似样地对他行了一礼。

林启蹙眉不语。

“姑娘被困在一个地方,你若助我离开这里,我便带你去寻她。”武仲说得飞快,“莫行川面上笃定,其实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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