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剧每次公演时,高喊骑士口号向着风车冲刺的堂吉诃德和他身后装模作样念诵咒语的桑丘,总是能惹得人们捧腹大笑,但是某些号称看懂了这部戏的观众声称,这部戏剧中堂吉诃德这个疯疯癫癫的角色身上,有一种真正的骑士精神。
如果考虑到剧中那些真正拥有骑士等级却面对不公冷眼旁边的配角,这些观众的看法似乎并无不妥。
于是,在这部戏公演半年后,堂吉诃德就从一个惹人发笑的丑角,变成了人们心中高大的正面形象。
《九日谈》和《堂吉诃德》比起韦斯利早些时候的著作《论人类不同的起源》和《民权启蒙》来,要通俗得多,所造成的影响力也要大得多。
除了在文艺战线上斩获颇丰以外,韦斯利还兼任了特区改革委员会的主席,不过,在改革推进的实际工作中,他这个主席其实一直是充当着吉祥物的作用。
最后,韦斯利最主要的战场还是在科恩纳斯,对手则是那些闲极无聊的年轻贵妇们。
对于这一点,韦斯利从不讳言,就像现在这样。
“哦,差点忘了,梅尔维尔小姐已经约了我好几次了,”他打开车厢前方的小门,朝着赶马的车夫喊道:“科尔,在库普伯爵府停一下!”
“怎么回事?晚上的聚会你不去吗?”唐纳有些疑惑,关于这次前青年后备军战友的聚会,韦斯利比他还关心,连聚会的地点都定在了他位于科恩纳斯的府邸。
“去!怎么会不去呢?”韦斯利拿起怀表看了一眼,“现在才五点,你先去吧,七点之前我一定出现。”
唐纳摇了摇头,装作很惋惜的样子,“看来,你得注意身体了。”
韦斯利一下子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不得不说,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要不是因为晚上有事,我可以在库普子爵府一直待到明天下午,给梅尔维尔小姐留下一个毕生难忘的体验。”
“你就吹吧,”唐纳白了他一眼,“刚才还说库普伯爵府呢,一会儿又变子爵府了,看来你的生活方式已经影响到你的记忆力了。”
“不不不,”韦斯利坐了起来,拿一根手指在那儿晃着,“问题在于,库普是伯爵还是子爵,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只需要知道他女儿的房间在哪儿就足够了。”
唐纳笑了笑,没有再调戏他,对于韦斯利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他没有任何意见,而且继续说下去到最后多半会发展成韦斯利来教育他——和科恩纳斯混乱的贵族圈相比,唐纳简直像个清教徒。
韦斯利见唐纳不再说话,知道他在怕什么,于是得意地笑了笑,再次靠回座椅中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斜躺着。
不过,他没有得意多久,很快就被蕾拉的问题吓了一跳。
“胖子大哥,难道你不怕有一天科恩纳斯到处都是你的小孩吗?我已经听到好几个人说,克维尔子爵夫人的孩子,其实是您的。”
蕾拉有些脸红,她明显是听懂了韦斯利和唐纳刚刚谈话的内容,这一点连唐纳都没有想到。
“你听谁说的?”韦斯利一下子重新坐直,就连音量都下意识提高了不少。
“谁都这么说。”蕾拉道:“上次春祭庆典的时候,我看到克维尔子爵夫人的孩子了,老实说……那孩子可胖了。”
唐纳忍不住大笑起来。
“傻姑娘,你见过哪个一两岁的小孩儿不胖的?”韦斯利大声争辩道:“再说,我这两年根本没再见过克维尔子爵夫人。”
蕾拉一脸疑惑道:“谁说那孩子只有一两岁的?都已经快六岁了呢……”
“六,六岁……”韦斯利斜眼看着车厢顶上,明显是在回忆,半晌他才嘟囔道:“我小时候不胖啊。”
“看来,你得多存点儿钱了。”唐纳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幸灾乐祸。
韦斯利嘴角微微抽动,接着突然打开车厢前的小门,大声道:“科尔,直接去家里,中间别停了!”
唐纳和蕾拉同时笑了起来,乌娜一声不响,不过脸上似乎也带着笑意。
“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韦斯利白了唐纳一眼,又朝着蕾拉道:“蕾拉,你老实说,是不是露西亚跟你说的?”
“陛下怎么会跟我说这些。”蕾拉偏了偏头,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我才不会告诉你是谁说的呢。
韦斯利又是挠头,又是咂嘴,一副碰上了大麻烦的样子,好半天才道:“有什么嘛……谁还没有一两个私生子呢。”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脸上的表情却仍旧很不自然。
在他那本《九日谈》里,确实有那么几个关于私生子的故事,唐纳也能猜到,在科恩纳斯,甚至在帝国每一个城市里,这样的事情都算不得稀奇,不过这种事情实际落到自己身上,感觉毕竟是不一样的,即使韦斯利神经再大条,也很难泰然处之。
“算了,要是真的,就多给点钱吧,或者将来给这孩子一点产业,这些都不是问题。”真到碰上了实际问题,唐纳反而帮韦斯利操心起来,“不过现在还说不准呢,克维尔子爵夫人也不是只有你这么一个情人。”
唐纳的心思从没有放在这些事情上过,他根本连克维尔子爵夫人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不过,从韦斯利的反应上,他能看出来自己没有猜错。
只见韦斯利点了点头道:“对,不会这么巧的。”
“你们可真够乱的。”唐纳不禁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