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黄莺儿尚未有所反应,唐广之趁热打铁的张口说道:
“皇上,奴才真没法儿给尚服局交待了,不管她们在这夏衣上人手够不够,反正奴才这次是真找不到人了。”
“这还不好说,直接去浣衣局找人不就成了。”
皇帝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唐广之便赶紧接了话:
“皇上说的是、不知去浣衣局找哪个来合适?”
皇帝依旧瞅着黄莺儿瞧,也不知这话听进去了多少,不过依着唐广之以往的了解,应该是听进去了的。
“一个奴才你跟她置什么气?让唐广之去处置就是了,等着含瑶回来了你身边儿有了上心的人,朕也就放心了。”
这是放话了,唐广之哪里容黄莺儿在说半句、连忙上前向着沈二锦的方向走去,嘴里去还不忘大声说着:
“那奴才就先把这扰人的奴才带下去了。”
说着便一手掺起了沈二锦的胳膊,连拉待拽的将她给拖了出去。
黄莺儿怎会善罢甘休,瞧着她们已经行到了殿门、伸手就要张口说话,却又被皇帝抢先了一步、黄莺儿觉得今日大抵是与黄历相冲、做事束手束脚不算、就连在皇帝心里自己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奴才,这个认知让黄莺儿气氛之余、首先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如今她这腹中可是有皇家血脉的,现在不过是要将一个谋害自己孩子的奴才发落出去,竟然还不如皇帝身边儿一个奴才说话管事,想到此处心下忽而泛起一阵悲凉,
她是皇帝亲封的丽嫔啊!
虽不是如皇后娘娘那样明媒正娶,却好歹也是通过选秀进得宫来,****与皇帝同睡一张榻上的人,还不如一个奴才…………
竟然、还不如、个奴才、
黄莺儿此时心下气急、一双玉手抓得死死的脸色也跟着泛了白,这样的情形下皇帝不可能看不出她的异样,可皇帝毕竟是皇帝,身为一国之君他有他的傲骨,平日里做事已经是束手束脚的了,更别说偶尔在昭平殿内、受那些自以为是的位高权重的气。
皇帝觉得自己这个皇位坐的窝囊,不仅摆平了不了战功赫赫的古家,更削弱不了势力雄厚的骆家,更甚至于、连唯一一位忠心耿耿的镇国公都挽留不下,他这个皇帝坐的憋屈,却又无人可说,而这些都是他不想忍耐、却又不得不隐忍下来。
因为、他现下没有那个实力去随心所欲,每每在心下煎熬难耐时他总会想,大钊这百年基业会不会在他的手上终结?会不会亲自葬送在他的手上?
即便是死了,这叫他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如何去跪拜代代相传的帝王、每每想到此他都会惊出一身冷汗,心下不断的告诫、宽慰自己,他不是没有努力,他自登上皇位、更甚至是在坐上那皇位时,便已经着手布局。
只是、这骆家跟随着大钊日益壮大繁盛,这里边儿根根叶叶早已交缠的不分你我,这叫他如何一时拆的开、
他不是没有努力,只是欠缺时机罢了,而这个时机他必须耐心等待,不能露出丝毫蛛丝马迹。
可是、他很怕,怕在这个时机到来之前,他早已没了那个能力、亦或是去见了列祖列宗,在也看不到这个结局。
皇帝在朝堂上受气、那也就罢了忍忍还是可以的,如今在黄莺儿跟前,怎么可能还有那好兴致去诱哄于她,于他来说这后宫妃嫔偶尔闹个小脾气、使点小性子可以当做是调味济,若是闹得重了。那可就让人失了耐心了。
黄莺儿虽是性子急了些、脾气暴躁了些,可那并不代表她不擅长于察言观色,不代表她看不出皇帝越来越僵的脸色,瞧见这样的皇帝、黄莺儿在心底忍了又忍,压了又压,最后才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轻声细语道:
“皇上~嫔妾不也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鸣不平吗?可最终还是要听您的意思的,嫔妾不过是随口一说,哪里真敢让那奴才去浣衣局,不过是说出来吓吓她罢了,您可不能因此生嫔妾的气……”
黄莺儿这话婉约中带了几分胆小甚微,期间又夹杂了一丝不大明显的委屈与伤心,瞧着还真是伤心不已,而正是这样的面容、引起了皇帝心下的动容,伸手握着着她的算做是安抚、黄莺儿顺势依偎进那宽阔的胸膛,感受着那微微有些粗糙的金线龙纹,心里却依旧愤恨难平,
于她而言、今日之事让她丢进了颜面,岂能善罢甘休。
于皇帝而言,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人,皇帝不宠着还能指望着谁来宠?
谁、敢来宠。
沈二锦被唐广之掺出来的时候、双腿还不听使唤的颤抖着,连带着唐广之搀扶着的她的胳膊都跟着颤动起来,见此不由的便叹了口气、道:
“今日好在是有惊无险,只是、日后你要多加小心了。”
多加小心是必然的,黄莺儿与她经过今日、算是彻底把仇恨扎进心底了,就像那日黄莺儿亲口说出来的,于她而言自己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放在哪里都能引起一股无名战火、连累旁人。
还未进尚服局、沈二锦到开始担心起尚服局将来的处境、不知沈陌娴到底能不能招架的住,黄莺儿已然起的熊熊怒火。
待缓了缓麻疼的双腿、沈二锦独自站好,对着烫唐广之恭敬的俯身行礼、
“多谢公公今日的救命之恩,奴才记下了。”
不说等来日相报,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将来究竟是什么样子、究竟还有没有将来可言,如今她的日子比之八年前有什么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