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风声呼呼地吹,黑棕马嘶鸣着,在皇宫里狂奔着,达到了近乎横冲直撞的地步。
风一扬双腿稳稳地夹着马,双手悠闲地背在脑后,笑道:“高大哥看来你在皇宫积威很深啊,算上宫门,五门十三关,咱们居然就这么一路跑过来了,连个拦的人都没有。”
高勇此刻脸色煞白,哪儿还有心情去管风一扬的调笑,这眼看着离寝宫越来越近,一会儿再冲撞一下寝宫,今天就算是彻底冤死在风一扬这个家伙手里了,偏偏这会儿全身真气被风一扬用不知什么方法制住,除了等死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黑棕马嘶鸣着穿过层层宫墙,寝宫的大门近在眼前,马儿的势头却丝毫不减,直向着寝宫大门直直撞去,高勇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时,黑棕马一往无前的势头突然像是一颗疾射而出的石子掉进了大海一样,在一瞬间便消弭无踪,一股深厚不见底的气势笼罩了这二人一马,虽无恶意,却威严逼人,带来一股深冬一般的寒意,让人不禁打一个寒战。
动物的本能让黑棕马哆嗦着开始后退,风一扬不知何时已经飘然落地,站在了马头前方,迎面挡下了那股森严威压。
空荡荡的大殿前一反常态地一个侍卫都没有,红梁金瓦,抬头就能看见一块黑木大匾,上面是长生殿三个金漆大字。
长生殿的大门洞开着,借着暗淡的天光可以看到殿内的屏风和一些陈设,殿里寂静无声,仿佛除了殿门前的两人一马以外这大殿内外再无活物。
诡异的气氛。
可威压却实实在在,像是一只只无形触手一般,从殿门的方向伸展过来,蔓延着,扑向风一扬,似乎想将他卷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仿佛是由这宫殿本身发出的,天生天长的威压。
风一扬脸上的笑意不变,肩膀和膝盖却轻轻地颤着,那略有些清瘦的双肩似乎正承受着肉眼看不见的巨大压力。
风一扬挡在前面,一声轻丝白袍无风而动,猎猎作响,那如深渊大海一样的威压骤然消失。身后恢复自由的高勇虽然脸色还是煞白的,却没有掉头就跑,而是手掌抚着马儿的脖子,轻声嘀咕着,竭力安抚不安的坐骑。
都已经到了这里,再想跑又怎么跑得了,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风一扬抽空回头瞥了一眼,笑道:“不简单啊高大哥,现在还能这么镇定,是条汉子。”
高勇闻言黑着脸继续安抚着,压根没有搭理风一扬的打算,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特娘的如果这次能活下来,坚决远离风一扬这个疯子,今天就怨自己多事,见了他绕路走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那边高勇还沉浸在沉痛的反思里,风一扬的表情却变的严肃,笑不出来了。
打刚才照面起,这股威压就一直在飙升,而且越升越快,看不见尽头。
最重要的是现在连这股威压从哪儿来的都不知道。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风一扬已经明白,这个人内力之深厚远在自己之上,这人现在看来还没什么恶意,可是如果执意阻拦,想要进宫面见皇上恐怕就困难了,风一扬自忖对上这人除了逃跑恐怕没什么好办法。
偏偏后面还站着一个高勇,男子汉大丈夫,这会儿跑了不是被高勇看笑话么。
风一扬咬了咬牙,硬挺住迎面而来强加于身的万钧巨压,微凝目光,看向长生殿的深处。
幽幽深殿,空无一人,却又像是有巨兽低吼,随时会从其中飞扑而出让人心生惧意。
长生殿是皇上的寝殿之一,大气漂亮,风一扬以前也跟着风老头来过,没想到今天变得这么邪门,没有侍卫,没有宫女没有太监眉宇妃子,死气沉沉,就连皇帝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一滴冷汗,从风一扬的额角轻轻滑落。
黑棕马一直躁动不安,喷着粗气马蹄踢着地面,高勇干脆翻身下马松开了缰绳,在马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马儿如释重负,掉头就小跑着穿过一道宫门和马蹄声一起消失在了过道的转弯处。
高勇回过头,才注意到了长生殿今日诡异的气氛,他和风一扬不同,风一扬只是讶异,高勇看到这一切却是震惊。
他是大内侍卫,保护皇上安危是性命之上的头等大事,此情此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哪里来的高手潜入宫内劫持了皇上。
他也没想有能力不声不响潜入宫中在他的众兄弟保护下劫持皇上的人会有何等修为,几乎是一个大内侍卫的本能,高勇下意识地大喊一声:“何方妖人擅闯禁宫!”
随着这一声大喊,高勇向前一步猛地跨到了风一扬的身边。
那股威压一直在攀升,风一扬这时苦苦咬牙支撑,犹如身陷海底被压的动弹不得,明知道高勇大义凛然地冲上来,风一扬心里着急却也无力提醒了。
眼下这股威压,比刚才刚到长生殿前的时候,要强了十几倍。
刚才如果是长江大河,现在就是浩瀚如海。
高勇气势如虹势不可挡气势汹汹地一步踏入了威压之中,咚地一声,连个完整的声音都没发出来,就像挨了一闷棍一样,软倒在地。
风一扬清啸一声,全身气势暴涨,一道道剑气就像长了眼睛一般直向殿门而去,带起一阵狂风。
那威压的主人显然没想到风一扬在苦苦支撑之下居然还留了这么一份余力,措手不及之下压在风一扬身上的威压一轻,风一扬趁势弯腰捞起软倒在地七窍流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