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肯定看到,听也听到了。
但钱浩仍旧不说话,只是瞥了一眼,便和鹿小蘋并肩走过去。
周围人都看着,赵德更觉脸上无光,差点就破口大骂。
还好,钱浩大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岔开话题,“老赵啊,你们下趟收毛竹什么时候?我家里还有不少毛竹,准备砍了,卖点钱过年。”
赵德是卡车司机,一家公司的,专门负责拉毛竹。
别看只是个司机,可在这附近几村,那也算有车一族。另外,毛竹一事,在农村也不算小事。
正是因此,每次说起毛竹,他都兴致勃勃,外带得意洋洋。
这次也例外,虽然因为钱浩心情不佳,但还是挺着啤酒肚说起来。说着说着,也就忘记刚才的不愉。
钱浩大伯松了一口气。
至于其他人,则遗憾的摇摇头,心道这下没热闹看了。
背着众人,钱浩越走越远,却还是听到赵德海口下的大话。
“这性格,迟早出事。”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他摇摇头,不再想赵德的事。
实际上,他有这念头,并非因为恼怒而诅咒自家二舅。而是他那个二舅,开车没谱,经常酒驾,都出过好几次事了。
譬如他表哥结婚那次,赵德就多喝了几杯,不仅和大姨妈一家闹翻,晚上回家还把车开到田里。
并肩而行,鹿小蘋偷瞥钱浩一眼,见他沉默不语,温声说道:“你也别生气了,那毕竟是你二舅。”
“丫头,你怎跟我妈似的。”钱浩已不恼怒,撇嘴说道。
鹿小蘋一见他那样子,立马就知道,温声变冷哼,“哼哼,我可没你这么大儿子。”
“……”
如此这般牙尖嘴利,钱浩顿时满头黑线。不料,鹿小蘋瞥见,忍不住捧腹大笑。
听那笑声,钱浩忍不住一抚额头。
我的天,这丫头恢复本性了!
两人一路嬉闹,竟好似儿时,惹得村里孩童纷纷侧目。便是各家门口的妇女,也忍不住看过来,并且善意的笑论起来。
虽然是善意,可隐约听见,鹿小蘋还是大羞。
而钱浩则相反,戏虐的笑起来,“丫头,这可不像你,脸蛋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你才猴子,你才屁股!”
“哈哈……”
追逐嬉闹之中,两人回到家里。
回来之后,两人一个灶底,一个灶上,说说笑笑的准备晚饭。
这时,钱浩没有调侃,而是随意说道:“丫头,过几天我去魔都,你要不要一起?”
“魔都,去干嘛?”鹿小蘋一边切着土豆,一边好奇的问道。
钱浩自不隐瞒,把事情详细的说出来。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事。
鹿小蘋想也没想,一边将土豆丝下锅,一边随口答应。她在国外上学,年初大约就要离开,自然想和钱浩多待会。
两人说好此事,饭菜也跟着烧好。
于是,他们端上桌子,又叫来下棋的两位老人,便说笑的开吃了。
一晃三天。
钱浩准备动身,特意起个早,和爷爷打个招呼。随即,他便来到鹿小蘋家里。
“咦,挺早的嘛。”
他一过来,鹿小蘋就穿戴整齐站在门口。
鹿战也在,看到钱浩,叮嘱道:“浩子,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嗯嗯,外面冷,鹿爷爷您回去吧。”
应了一声,钱浩接过鹿小蘋的背包,然后并肩走到车子上。
车子是钱大海的,这货在外面混的不如意,便回家开起车子。还别说,开车倒是赚了几个钱。
两人上车,钱大海看到,倒是好一顿热情招呼。不仅如此,他还龇着牙,和其他乘客吹起钱浩。
都是乡里乡亲,钱浩听得那叫一个尴尬。
还好,没多久,车子就到街上。
钱浩也不逗留,和鹿小蘋吃顿早饭,便继续乘车前往合肥。
这次要久一点,大约三个小时,两人才到达目的地。而一到,两人也不停留,直奔飞机场。
坐飞机就快了,要不到一个点,便咻地一下到达魔都。
“呼,终于到了。”
出飞机场,钱浩长出一口气。这一上午的,又是坐车,又是坐飞机,还真让他不好受。
倒是鹿小蘋,仍旧精神奕奕,还朝他做个鬼脸。
显然,那是嘲笑他,一个男的居然还晕车。
晕车怪我咯!
钱浩回以白眼,背着女式背包,牵着鹿小蘋有点婴儿肥的手,直奔最近的地铁站。
又是好几站,钱浩坐的恶心,下车就无精打采。
还好,青浦区到了,不必再坐车。
可是,当他和鹿小蘋来到工厂,员工却说他父母一早就出去了。而他一番询问,得知他们去了医院。
“我的天,又要坐车!”
医院有点远,钱浩知道之后,忍不住哀叹一声。
鹿小蘋见那表情,忍不住偷笑,“好啦好啦,也没多远,忍忍就到了。”
忍一忍,确实是到了。
可是,一下车,钱浩就差点吐了。虽然忍住了,但头却越发晕乎。
得,忍忍吧。
喝了点水,钱浩感觉好一点,便牵着鹿小蘋走进医院。
一问,随即直奔病房。
实际上,钱浩外公的病,基本上已无大碍。今天他父母过来,就是办理出院手续。
这病早就动了手术,若非几个女儿要求,他外公恐怕早就出院回家。
老人家节省,哪舍得住院,花那么大的钱。
病房挺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