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父,那是个女子?我们原本可以救她的!”冯君岩不解。
“是啊,我们可以救她,我们只要搭把手就可以救她!可是救了她她身后的土人就上来了,然后我们自己就得死人了。是她自己速度太慢了,我们给她机会了,是她命该如此。她死总好过我们死。”冯思冀言语冰冷。
“男人生来就该保护女子,就算死了又有什么不对!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们面前死去,这是男儿的耻辱!”小心的冯君岩咬牙切齿。
“是啊,男儿的耻辱。可是耻辱不能当饭吃,更不能把命留下!”冯思冀一脸的坦然。
“死一个,总比死一群死一成的好。一家哭好过一路哭,你会懂这个道理的。”
“我不想懂,我也不会懂!别人都能救,就你不能,就你见死不救!”恨恨的把一块石头扔下城墙,冯君岩不愿再看一眼,一脸理所当然的冯思冀。这不是他熟悉的啊父,不是那个慷慨激昂,见义勇为的汉子。
被突破的城池,很快就有更多的土人站稳了脚跟。守城的军士不得不费更多的精力,只为把上得城来的土人一个个消灭,甚至开始一命换一命,直接冲到土人面前,死死地抱住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就这么跌下了城墙,一声扑通,带走一条人命。人命而已,不值钱的。
“大王,我们成功了,勇士们已经站在了城墙之上,很快就能占领整个城池了。”卢他站在坡他身边,看着计划一步步按着自己规划好的剧本走,自得的捋了捋下巴梳得整齐的胡子。
“军师果然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纵使孔明再生也不负军师之智。”坡他终于说对了一个典故,让的一旁的卢他满满的自得,虽然他自己也自认智比诸葛,不过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
“此战全靠大王英明,若非大王给吾机会,吾又岂能有出头之日。”
“军师过讲了,坡他能有今日全靠军师,破城之后,定为军师选城中贵女为军师暖床。”
真人却是在一众土人头人面前好好地表演了一番君臣相得戏码。
“来人,传我命令,破城之后,所得皆为自有!”坡他见机会难得,也是下了一个让众人瞠目膛舌的命令,一时间土人军心大振。
“你们为什么要被俘虏?你们为什么不去死?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些懦夫让我们白白牺牲了多少军士?你是男人吗?你说,你还是晋人吗?身为晋人你居然被土人给俘虏?你居然俘虏之后不去死?你还是男人吗?你这七尺之躯就只会用来吃饭吗?”
一个被人从梯子拉上来的男人,被人安排在了刚刚亲手射杀自己叔父的那名百长身边。百长因为发了疯一般的想要屠杀上城了的土人,被土人一枪捅到了肚子,然后被人拉到了一边,放在了伤兵的堆了。伤兵堆里刚好有几个被人从梯子拉上来的百姓,才一见面就骂了起来。
百长不顾肚子血流不止的情况,抓着身边一个男人的胸口就开始质问。
“军士都跑了,你们都跑了我们又能怎么办?我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那同样浑身伤痕的男人面对百长的质问,小声的辩解。
“军士都跑了,你们能怎么办?我曾任何曾跑过!汝是百姓,余不为百姓耶!无胆懦夫,此番得生汝羞愧否!不能保护父母妻儿,向蛮夷俯首,汝羞愧否!”
“守城军士因为你们一时心软,土人因此也得以上城,若是城破你们白死莫赎。你们该去死的,你们不该被俘虏,被俘虏了就不该偷生,你们该死的,该死的。”百长说着说着通红的眼睛无声的闭上,两滴眼泪从眼角泛出,冲淡了眼角旁的血迹。
被百长扯着袖子的人,听完百长的话,也放弃了辩解,城下的呼号还有城上的怒骂,终究使这个一直在逃避自己男儿身份的男子,低下了怯懦的头。
有时候,死比生容易多了。
土人最后还是打下去了。危急的关头,校尉一直藏着的精兵带着两百弩箭上了城池,在付出五百个青壮性命,带来超过一千人的的伤亡之后,终于挽回了这一场不该有的仁慈所带来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