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化处于人生的最低谷时期从朝中大员变成了阶下囚,在向汤若望告解后心中刚好受一点儿,张楚却跳出来问了他一个举与不举的问题,孙元化的世界观一下子崩溃了。
“举还是不举?”孙元化在那里重复着张楚的问话。
在大明王朝走向没落之时许多有识之士在中国传统的思想中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当看到国外的一些新鲜思想时自然就陷了进去,以为找到了一条新的道路,可孙元化却被张楚的这个问题将头脑搅晕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孙先生不必为此烦恼,我知道先生在狱中肯定十分难熬,我带来一些镇静安神的药,可以改善睡眠,在饭后吃一些会睡得久一些,免得为世间的事烦恼。”张楚说完拿出了藏在食盒底下的几粒药丸递给了孙元化,然后起身收拾东西离开了监室。
孙元化拿着药丸心中很是迷茫,这个年青人是什么人,他的问题肯定不正确,却不知道应从什么地方去反驳。这关乎他的信仰,问题不能解决令他心中很烦躁,想到张楚给他的改善睡眠的药,不如吃了睡觉不再想,于是吃下了其中的一粒。他倒不怕张楚给他的是毒药,现在他身处镇抚司的监狱中,离死亡只是个时间问题,再下毒给他就是多次一举了。没想到这药丸的力量还真强劲,孙元化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活动一下浑身没有不适的感觉,看来对方真的是为自己好,免得在这监牢之中时间难熬。接下来的几日孙元化养成了吃饭后吃药睡觉的习惯,而且一睡差不多要睡到第二天午时,狱卒在检查牢房时发现这位孙巡抚在那个外国人给做完告解后还真吃的饱睡的着,每天都要从中午睡到第二天,这也不知是什以法术,不过这也是打发监狱中无聊日子的好办法,只要犯人安安稳稳的在牢房里边呆着狱卒也不想过分干涉。
几天后,张楚他们又来到监狱,这次汤若望故意表现的身体十分不适,在张楚等人的搀扶下才进入了牢房之中。
孙元化见到汤若望更加虔诚的做了一次忏悔,为这几天来对信仰的动摇而请求神的宽恕。汤若望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安抚着孙元化受伤的心灵,这一切结束后又轮到张楚上场了。张楚这次上场后的台词更让孙元化难以接受,张楚表情严肃的问道:“你是忠臣还是奸臣?”
“我是忠于皇帝,忠于朝廷的。”虽然已经被抓入监狱,但孙元化始终认为自己是清白的。
“我看你是最大的奸臣,大明就是因你而亡的。”张楚接下来的话更是骇人。
“大明因我而亡,我恐怕还没那个本事吧?”孙元化不怒反笑,这个无知的年青人,在这里危言耸听,胡言乱语。大明不会亡,更不会因我而亡。
“那我就说说你的本事吧,你编练新军,雇用葡萄牙人,铸造火炮,使用新的火炮射击技术,训练步卒与炮兵协同作战是吧?”张楚边说边望向孙元化,孙元化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这确实是他干的,这都是为了抗击鞑子,保卫大明,怎么能够和大明的灭亡联系起来。
张楚继续说道:“现在你练出的士兵在干什么,他们在发动叛乱,搅动了整个的山东。”孙元化的心沉了下来,这是正在发生的事情,他无力反驳。
“你知道孔有德他们最后要去哪里?”张楚却有更重的话等着孙元化。
“他们要去哪呢?”孙元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将在守不住登州的时候乘船出海投奔后金的皇太极,将给皇太极带去你铸造的精良火炮,掌握炮兵技术的士兵,他们将成为后金进攻关内的急先锋,从今以后大明精心建造的城池在你的大炮面前不堪一击,后金人将长驱直入,大明就此亡了。”张楚沉痛的说道。
“我这就要上书皇帝陛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孔有德等人逃到关外。”孔有德等人是孙元化亲手训练出来的,在登州还与他们作过战,当然知道他们的厉害,像登州那样经过他改造,还有火炮防守的城池都很快被攻破了,大明其他的城池更是毫无还手之力。再加上后金人的野战能力这大明真的要亡了。
“谁会相信你的话呢,大家只会认为你不想死在狱中,给自己找借口胡言乱语而已。”张楚继续打击着孙元化。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孙元化彻底崩溃了,他所信奉的神还处在举与不举之间,这下他所热爱的朝廷又在灭亡的边缘。
“现在只有你离开这里才能拯救大明。”
“我能拯救大明?”
“对,离开这里然后给你几百门大炮,五千名精通火器的士兵,你有没有信心消灭孔有德?”
“可从哪里去找这么多的火炮和精通火器的士兵呢。”孙元化有点儿绝望了,他作为登莱巡抚就是为军事防御存在的,对于明军的军事力量还是很熟悉的,现在明军最精锐的火器部队就是孔有德的叛军了。
“火炮不是问题,我们每半个月就可以铸成一批火炮。”张楚决定继续打击一下孙元化。
“那怎么可能,半月时间连铸造火炮的模具都干不了。”孙元化作为懂技术又实干过的官员在火炮铸造方面的事瞒不了他。
“不是不可能,是你们铸造技术不行,您听说过铁模铸造吗?”张楚在那里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套铁模铸造火炮的工艺流程。
“竟能如此!”铸造的每一个环节在孙元化头脑中闪过,他知道这完全是可行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