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信听着电话里传来的阿宛的坚定柔和的声音,忽然眉眼一松,心下宽慰了。
他的小阿宛啊,好像真的长大了。
挂了电话后,皇信联络了尚在蒙特利尔的姜斐然。
“三少爷,阿宛没有事了,黎爷遇到了她,会照顾好她,你不必再派人找她了。”
轻巧的一句话,却像有千斤重般瞬间在姜斐然的心里投下涟漪万千。
他的心像激荡了无数的石子,情绪起伏不定,心脏最深处又透出深刻的痛意。
“他们还是见面了,仅仅只是半年,半年罢了。”
当年薄黎的事他也清楚,无非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招险棋他们都知道,独独瞒了南宛一个人。
这半年来,他最害怕的就是薄黎突然出现抢走南宛。
可他以为薄黎起码会再多等半年才会真正接近南宛,没想到他们重逢的时间短到让他措手不及。
仅仅只是一个暗杀的功夫,南宛便又遇上了薄黎。
天大的讽刺。
姜斐然掩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面色苍白如纸,“信少主,她还好吗?”
“她现在很好。”
“跟他在一起,所以她过得很好?”姜斐然自嘲一笑,神色里忽然浸满说不清的落寂,“我曾经以为时间挡不了我和她的感情,因为当年我走的时候,很清楚的明白阿宛是喜欢我的,可是为什么仅仅是三年罢了,为什么一切都变了?薄黎真的有那么好?”
当年少年时与阿宛的所有记忆都还深藏在他脑海里,为什么一转身,她却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信少主,我知道你曾和薄黎合作过,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宛为什么会喜欢上薄黎?”
皇信明白姜斐然心下的悲哀,却不同情他,“你确定当年阿宛真的喜欢你吗?”
“你……什么意思?”
“也许当年阿宛并不是真的喜欢你,而是她把你当成了另一个人。没有一段深爱会如此淡薄和随便。”
当初皇信同意借兵给薄黎出征打天下,作为交换,他向他索要了一段尘封的过往记忆。
那个夜晚薄黎捏着那张姜南合照来问他七年前有关姜斐然的事情的时候他就敏锐察觉到了当年薄黎和阿宛在西庄有一段过往。
那段过往,关乎薄黎为什么没能赴木之长秀的约,也关乎他那起骇人听闻的杀人案,更关乎阿宛当年为什么生了一场严重得差点死掉的病。
这是一个惊天的秘密,除了薄黎和沐无花,只有皇信一个人知道。
皇信震惊之余深深感叹。
他告诉姜斐然:“如果你知道八年前在阿宛身上发生了什么,你就会明白你到底哪里比不上黎爷。阿宛的爱不是没有原因的,什么都是注定的。”
二零零九年至二零一七年,整整八年,没有人会像薄黎一样八年如一日地守护了一个秘密,更守护了一个善良健康的阿宛。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当年没有薄黎,南宛的整个人生都会被颠覆并且被毁掉。
皇信不得不承认,黎爷是一个好人。
*
薄黎的生意会只需要两天,在温哥华却只待一天,另一天就辗转去了意大利。
南宛跟着他跋涉,走之前把头发又剪短了一些,齐肩的乌发,往后一扎,露出一整张尖俏清秀的面庞,看得薄黎有些好笑,伸手不断捏她的脸。
“昨天没细看,今天看怎么好像瘦了?体重多少?有九十吗?”
嬉闹间,陈骆过来,乍一看到爷身边的女人,顿时惊得愣在了原地。
“南,南,南……”他诧异得舌头打了结,“南小姐?”
薄黎扫过一眼,陈骆顿时垂了头,“爷……”
“说。”
“木之先生传来的消息。”陈骆从衣内探出一张白粉相间的卡通信笺,毕恭毕敬地双手呈给薄黎。
薄黎伸手取过,冷笑了一声。
长秀这个男人,总是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好好给他发邮件,偏爱捣鼓这种过时得不能再过时的邮寄方式。
信封上还画了两个粉红色爱心,幼稚极了,薄黎很好奇皇信成天面对脑子里奇奇怪怪的长秀会是什么表情。
拆开信封,抖开同样是白粉相间的信纸。
纸上写着一段歪歪扭扭的中文:“黎,我好,信也好,什么都很好,就是御町和杨氏出现利益冲突,御町扬言要扶持杨至君上位,还要伤害杨卿的未婚妻南媛小姐。不过这是杨氏和御町的事,我们不插足,哈哈,你还好吗?听说你要和意大利黑手党合作对付日本姜族,是真的吗?”
薄黎看了一眼就将纸条收进了裤兜里。
南宛探过脑袋:“木之先生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和你小叔叔在国内挺好的,叫我不用担心。”
杨家家变,南宛知道。
南媛为杨至君出车祸,南宛也知道。
南家为了利益反将南媛许配给杨卿,南宛不知道。
现在,杨卿和御町财团发生利益上的冲突,御町的掌门人御町鬼束扬言说要毁掉杨卿并加害他的未婚妻南媛。
薄黎相信,御町鬼束轻而易举做得到--他可以通过薄黎扶植杨卿,同时也可以靠着自己搞垮杨卿。
而薄黎不准备插手他们的闲事,至于南家,如果御町鬼束想一并除去,他何乐而不为,南乾夫妇屡次伤害南宛,即便这一次御町鬼束对南家留了情,他以后也不会叫南家好过的。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