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柳尘面色一僵,冷汗瞬间就布满了他的脸颊。
吴桐起身一看,暗叫一声糟糕,电光火石之间,他赶紧穿好了衣服,连鞋子也不要了,一阵火急火燎的朝着楼下跑去。
“末末!”
“嗯。”
刚刚消失在楼梯口的吴桐又颤颤巍巍的退了回来,看到周末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吴桐讪讪的干笑了一声,在柳尘和苦难一脸震惊的注视下,吴桐反身跳进了华清池中,浪花溅湿了夹板,吴桐一边哭丧着脸求饶,一边奋力挥动着手臂朝书院的方向游去。
“这……”柳尘口舌发苦,一脸怯怯的看了徐玉爻一眼,见她依旧面无表情,柳尘自知今日无法善了,一咬牙,他便跳起身来,指着小和尚大喊道:“是他,小和尚请客,带我们来的,要杀要剐,你们找他!”
说罢,柳尘也从另一面船舷跳进了华清池,只留下小和尚目瞪口呆,独自面对着杀意毕露的徐玉爻和周末,他那呆滞的面容,早已在风中凌乱了。
“来人!”徐玉爻盯着先前给柳尘揉肩的少女看了好久,直到那少女脸色一白,脱力跌坐在地上,只听见徐家大小姐冷笑一声道:“把她们的双手,全部剁掉!”
“喏!”一队队凶神恶煞的琅琊卫闻声冲进了雅间,顿时,这不大不小的阁楼上哀鸿遍野,到处都是凄厉的哭喊声。
“娘娘饶命!”
“奴婢再也不敢了!”
“求娘娘网开一面……呜呜!”
少女们齐齐跪倒在徐玉爻身前,不住的磕头求饶,场面纷乱不堪。先前少女们还以为自己只要伺候好了沧澜郡王和刀宗少主,便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琅琊卫的长刀出鞘声,直接惊碎了她们的美梦。
徐玉爻是谁?先不说沧澜郡王曾当着全帝都所有人的面向她献神兵求婚,就凭她那冠军侯府大小姐的身份,就让这些常年卖笑的寒家女儿不敢再对柳尘有任何非分之想,人们悲哀的发现,古人诚不欺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沧澜郡王爱剁手是天下皆知的事,没想到找了个貌美如花的王妃,也是有剁手的喜好,一时间,少女们的求饶哭喊声随之愈演愈烈。
“慢着!”见少女们哭得梨花带雨,徐玉爻身边的周末面露不忍,当下制止了琅琊卫的动作,转身朝着徐玉爻开口轻道:“玉爻姐,错不在她们,依我看,还是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嗯。”徐玉爻嘴角带笑,伸手挽住了周末的胳膊,在她心里,一直就等着周末给她们求情呢,柳尘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作为世家大小姐,徐玉爻心中敞亮,一个沧澜郡王的名头,并不能让柳尘立地生根,贵族之间的人情来往,才是家族得以兴盛的最好保障,周末一开口,就算欠了徐玉爻的人情,往后柳尘有什么小事,药王谷可没有理由拒绝,这一来一往,人情就成了,“就听妹妹的,今天就饶她们一次,如有下次,新账老账一起算,你们先下去,唤管事的上来!”
“谢娘娘,谢周小姐!”
“谢娘娘不杀之恩……”
见琅琊卫收手,少女们逃也似的离开了雅间,没过多久,青龙画船的管事便哭丧着脸来到了顶楼,在徐玉爻和周末面前站定,老管事连忙跪下行礼道:“老奴见过娘娘,见过周小姐!”
“你可知道,使妖女引诱沧澜郡王和刀宗少主,该当何罪?”
“冤枉啊,还请娘娘明察!”
“冤枉?”徐玉爻冷笑一声,“眼见为实还有冤枉么?明察,你要我查什么?查你家主子多年来在这画船上做了多少肮脏的勾当么?”
“娘娘明鉴,四大画船乃是天玑阁的产业,怎么会有肮脏的勾当……”
“拿天玑阁压我?”徐玉爻柳眉一竖,眼角深深的卷在了一起,沉吟片刻,她便轻笑一声道:“好,这件事情,我定会找天玑阁讨个说法!”
“这……”
“来人!”
“在!”
“查封青龙画船,将船上所有管事老鸨带回北镇抚司羁押,从今天起,任何人不得进出此船!”
“喏!”
“另外。”不理会一脸灰败的画船管事,徐玉爻的目光落在了战战兢兢的小和尚身上,那冷冷的目光使得小和尚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还未开口求饶,徐玉爻便娇声轻喝道:“派人保护苦难小师傅回晋国公府!”
“玉爻姐,饶命啊,真不是我带头的!”一听要回晋国公府,小和尚顿时就慌了神,鹿鸣宴刚刚结束,晋国公还没有离开帝都呢,若是自己喝花酒被遣送了回去,都不用想,自己能不能活着出来还是一个未知,“是尘哥儿要来,然后桐哥儿也比较有兴趣,我只是来结账的,真的,玉爻姐,饶命啊,我这一回去还不得被师叔给打死啊……呜呜……”
听到小和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那句“尘哥儿要来,桐哥儿也比较有兴趣”直接让徐玉爻和周末同时冷脸,本来就略带薄怒的脸上瞬间就阴沉得几乎都能滴下水来,见此情形,小和尚的哭声也就愈发凌厉了。
“哼!”徐玉爻一转身,便气呼呼的离开了雅间,“将他带回北镇抚司,交给薛大都督处置!”
“喏!”
随着徐玉爻和周末的离开,画船上一阵鸡飞狗跳,然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游到书院的柳尘和吴桐并不知道这些,一上岸,两人一脸鸡贼的对视一眼,旋即怪笑着撒腿朝十八号院跑去。
“你不怕她们俩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