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此时已经吃得五饱六得,正靠在桌子上,难以一根鸡细骨剔牙,天德正在往包袱里装馒头,看样子是要继续远行。
一个商人见他动作,摇头劝道:“这位道长就不要白费劲了,禁法堂的告示已经贴出来了。扬州城周边五十里内已经化为战场,任何人不得通行。你们想要进扬州城啊,我看还是要走水路!”
天德拱了拱手道:“多谢居士提点,可是我二人师命在身,今日落日前是一定要进扬州城的,现在才改道路水路,恐怕时间上来不及呀!”
那人皱眉道:“你个小道士怎么不听人劝呢!这前面可是战场啊!双方加起来足有六七千人,这刀来枪往的,万一被卷入其中哪还有命在呀!”
天亮一拍桌子,大声道:“你怎么说话的,我师兄岂是常人,六丁神咒护体,刀枪难入,水火不侵,就算被卷入战场又能怎样,直接杀将出去就是。”
天德忙止住他,拱手道:“谢过居士关心。我二人道法虽然修的不精,可是自保应该还是可以的。万人交战,杀气冲天,以望气之术察觉,提前躲避就是,山林广阔,总有一条路能通向扬州城的。”
“哎,小道士竟然还有这般本事?那能不能带着我一起走啊。我只是走亲,身边只有七八匹马十几个人,行动轻便,不像大商队车马如龙。”
“这个嘛。。。”天德天亮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出家之人,与人方便于己方便,举手之劳,有何不可。只是我二人望气之术小成后,这还是第一次运用,不能保证是否疏漏,万一有所差池,还望居士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在外行走,山魈树怪孤魂野鬼也没少见,路上盗匪更是多如牛毛,我们既然能走到这里,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一定信心的。只要不遭遇大部队,我有信心全身而退!”
天德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必多耽搁,即刻上路吧!”
那人张嘴,一声好还没有叫出口,眉尾猛然冲进来一个破衣烂衫的叫花子。
“完了,全完了!全都被劫掠走了,一百多个武士,超过300两黄金的货物,全都没有了。”
那叫花子好像疯子一样跪在地上大哭,赫得周围人目瞪口呆。
一个商人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惊讶地叫道:“你是。。。元兄?”
叫花子不理,死命的哭喊。
商人皱眉道:“元兄,可否将心绪平静一下,告诉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是在三天前就打道回府了吗?”
旁边有人嗤笑道:“这还用问吗?一看就知道他走到半路反悔了!又没脸自食其言来小邑继续等,只能铤而走险,最终被劫掠一空。不过,他能逃得一条命来,果然不愧是泥鳅,滑不留手,连天边一窝蜂都抓不到他。”
“天边一窝蜂!”叫花子猛地大喊一声,眼中露出恨色:“天凤凰,我绝饶不了她!”
天德皱眉,对天亮道:“他心神受了重创,你去给他念几句清心咒。”
天亮点点头,打着饱嗝走上前,右手松松垮垮地捏了个剑诀,嘴里嘟嘟囔囔了几声,突然弹出一道青光,正中叫花子眉心。
叫花子浑身打了个寒战,神色渐渐平静下来。
他抬头看看天亮,郑重的抱拳行礼。长舒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
商人又道:“元兄,可否为我们大家说说经过?”
叫花子抹了把脸,苦笑道:“心神受创,叫大家看笑话了!那位兄台说的很对,我是自作孽不可活,莽撞的带着商队走进了密林,想从一条隐秘小路绕到扬州城,却被天边一窝蜂补了个正着,连人带货被劫掠一空。”
“你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
“说来惭愧,那天我夜里受凉,腹中绞痛难忍,正好找了个隐秘之处出恭,于是。。。”叫花子苦笑摇头。
“那元兄是否看到了天边一窝蜂来了多少人?”
“说起来也邪了门了?我的商队,算上车夫,护卫,小厮,趟子手,加起来不过百五十人,可是真正能打能杀的只有五十五人,而那天边一窝蜂却正好来了五十五人。如风一样出现,飞速散开,飞快制服护卫,而后押解所有人将马车驶入密林之中。”
老汉上前,将一盆水放在叫花子面前,又从儿媳妇手中拿了两个馒头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指了指馒头又指了指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叫花子感激的拱手:“忙捞起汗巾擦起脸来。”
天德心中赞叹,掏出一个银锞子在他儿子媳妇的手中,笑着指了指那叫花子,有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放在嘴唇上。
看起来足有四十岁往上的儿媳妇憨笑着点头,又将银锞子推的回来,指着那老汉。
天德点点头,笑得更开心了。
世人有善心,不管是佛道教化,都是好的。
几个商人还围在那叫花子周围,七嘴八舌的问着各种细节,天德稍微听了一会儿,见那人反反复复说的都是一回事,并没有别的有用的消息,也就不再听,跟师弟打了一个招呼,拎起包袱准备出发。
天亮道:“师兄,不等那人了吗?”
“不必,如果想来他会跟上来的!”
刚才商量说想要同行的商人,笑着站了起来,回头吩咐了一声,忙有两个小厮跑了出去。
小邑本来就是临时建立的,所有的货物全都是地主家出,买些酒水,开一个小小的赌坊,又弄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