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霸全身疼的都快出喘不过来气儿了,哪里还有力气跟他扯犊子,理也懒得理,只是趴在那里喘气。董超薛多长一个心眼,简单的打量了一下小豆,见这小子脸嫩年轻,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带着不用装就一副油净灯枯、马上要死的脸色,有气无力的道:“就是你小子尿得是吧。我们平日有冤还是往日有仇?你竟然如此歹毒想要置我们哥俩于死地?”
这句话一出口不但小豆,就连旁边薛霸都愣了。
啊?怎么个情况?
董超表情自如的续道:“我兄弟二人自小生有奇症,沾不得半点污物,但凡有碰到一星半点儿,必定全身无力,浑身绞痛,痛不欲生。我兄弟知道此事要紧,从不与外人透露半点口风,你不知道从哪里打探我二人的弱点,在此埋伏暗算。也罢!天命如此不可强求,阎王要我三更死,岂能留我到五更。你要杀要剐,这便动手就是。我二人若皱皱眉头,就算不得好汉!”
薛霸与他孟不离焦,话都说到这了,那还能不清楚他在打什么鬼主意。配合起来那叫一个天衣无缝,屈辱中带着倔强,眼神中透出悲哀和看透生命的彻悟。
这要是让冰三丈看到,立马就得给颁发一个年度最佳龙套奖。简直把龙套的三分台词七分表情演绎到了极致。
要不怎么说“既在公门内,必定好修行”呢!
果然是道行不浅。
小豆毕竟是个半大小子,脑子再聪明见识不够也没用。董超与薛霸两人一个说话一个做表情,演绎出来的效果远大于一加一等于二。
直接就给小豆说慌了。
一泡尿浇出两条人命,这还了得。
且不说杀人偿命之类的话,就算留下心理阴影,以后每次撒尿,眼前都浮现出两张屈辱中带着倔强的面孔,他也受不了啊!
这下小豆连话也不说了,扭头就往回跑,不大一会儿工夫,拽着癞子叔,气喘吁吁的又出现在二人面前。
癞子叔看见这俩人儿也是一愣,不过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表情上是丝毫不外露,右手握着烟袋杆儿笑呵呵的拱手,道:“哎呀,小孩子不懂事啊!得罪了二位爷了。也不知道什么事儿把孩子吓得够呛,说话翻来覆去的我也没听明白,难道一泡尿还真能要了二位的命不成,两位爷真是说笑了!”
董超和薛霸也不说话,保持悲愤的表情看着癞子叔,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在临死之前将这两个人的面容印在脑海里,等着变成鬼之后回来报复一样。
没几分钟,就把癞子叔看的浑身发毛,微笑硬生生变成了干笑。
本少,看见二人真的是一动不动,连姿势也不变,脸上还时不时闪过痛楚的神色--其实是饿得胃疼--终于半信半疑的开口。
“难。。。难不成,小豆说的是真的?”
两人还是不说话,嘴角微微翘起,表情从悲哀带着愤恨变成了冷笑带着嘲讽。
这下癞子叔都信了八分了,略有些焦急的问道:“那还有没有救啊?孩子无心之失啊,难道,就叫二位这两条命搭上了么?作孽呀作孽呀!”
说着气的回身打小豆。
董超越带疑惑地问:“你们当真不是事先埋伏,施以暗算?”
“哎呀,天地良心啊!”癞子叔忙叫屈:“我们叔侄可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世世代代侍弄土地,从来不骗人。可是大大的好人呢!怎么可能会干那种事儿呢!”
小豆往左挪两步,离癞子叔远一点。他可是记得,在白虎岗是会有雷劈下来的。
癞子叔在那边反反复复的解释,董超薛霸两人的表情慢慢起了变化。
经过将信将疑,惊讶,苦笑,等一连串的过程之后,终于叹气道:“原来真是无心之失,看来这是我兄弟二人之间的一劫啊!如此,还望贵叔侄救我兄弟二人一命!”
“哎呀!应该的,应该的!”癞子叔喜得连连点头,问道:“怎么才能解啊?如何救?”
“也不是如何难!”董超瞅瞅薛霸,薛霸对他点一下头,那意思:你自己看着编吧!
“要在一个时辰之内,将一碗鱼汤灌下去即可。但凡过了一个时辰,我二人必死无疑!”
薛霸心里点头:可不是嘛,再有一个时辰肯定饿死了!
癞子叔急得团团转:“鱼汤!鱼汤!即便在一个时辰之内抓到鱼又上哪弄灶台做鱼汤呢?”
董超温声安慰:“这位大哥不要着急,据我所知,离这里不到二里地,就有一个挂幡子的茶棚。我们多出银子,店家必然相借。我们立即向那边赶,你吩咐这位小兄弟去捉鱼。等到了茶棚,鱼也捉到了,灶台也能借到,我们这两条命可就就回来了!”
癞子叔连连点头:“对对对,就这么办!小豆你赶紧去找二蛋,将车上的零碎东西全搬到地上,叫他不要走开,细心看管。一会儿我用车推这两位兄弟去找茶棚,你立马去找条小溪抓鱼,无论大小,半个时辰之内,必须要回来。救人如救火,快快快快快!”
小豆转身就跑。
薛霸在心里竖大拇哥:果然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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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转过头来再看冰三丈。
他现在算是找到了解闷的东西,将那铜镜揣在怀里,有事儿没事儿拎出来敲打敲打,说一些“在吗?”“有空吗?”“好无聊啊,出来说话呗!”之类的话。跟以前玩微信的时候一般无二啊!
铜镜里面的老鬼,自然是从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