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最近镇上怎么来了这么多外地人?”
“你不知道?似乎又要打仗了!军队在镇上招募新兵呢!”
“唉!管他打不打仗这世道都还是那么个世道……这次是圣鲁卡斯还是密勒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士兵哪管那么多,有饭吃就行了!”
这是这个小镇上一个小酒馆里的对话。
彗星的尾巴划过清晨,好似紫红天幕上的一道伤口,弦月依然高挂天穹,这个小镇还没有完全苏醒。
冷峻的风卷着几片落叶扫过大街,寂寥的街道上只看得见零零散散的几个打着哈欠的士兵,还有几个准备摆摊的小贩。
渐渐地,天边的第一道曙光划破长夜,点亮了这个名为阿卡利亚的小镇。此刻的某个废弃木屋里,晨光穿过破木板的间隙,倾泻在草堆上一个熟睡的青年脸上。青年因此苏醒,他撑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挥了挥睡僵的胳膊,然后面朝东方,双膝跪地,双臂交叉放在胸前。这是在向传说中的九圣灵做祷告。
他叫做雷古勒斯。
“阿莉莎,等我。”他那头蓬乱的褐发下的蓝色眼睛透露出坚定,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金色长发的少女身影。他做完祷告,拿起靠在墙边的一把铁剑,以一种艺术家欣赏巨作的神情一边端详一边反复擦拭,然后便起身朝镇中心走去。“阿莉莎”是他妹妹的名字。
已经离家半个月了。
阿卡利亚本是这个国家(瓦西利安)的商业中心,现今却一片荒凉景象。街道上风沙四起,道路两旁偶尔可见一两个小贩,守着摊位,木然地望着过路的旅人,似乎他们都长一个样。镇中心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帐篷,挂着一个写着“征兵”的破旧木板,木板被风吹得来回晃动,上面的字迹也潦草不堪。帐篷前排起了长队,他们都是来报名参军的人。瓦西利安与圣鲁卡斯断断续续长达十年的战争,将这个小镇摧残成了现在的模样,而饱受战争煎熬的百姓为了生计却又不得不投身于战争,陷入这可笑的循环。
“现如今,为了那几个臭钱,愿意去战场送死的人可是越来越多!”帐篷里一个士兵道。
“闭嘴吧!你小子不也是其中之一么,现在当个兵还不至于被饿死!”另一个士兵将手中的册子翻了一页,头也不抬地说,“先做好你分内的工作吧!下一个!”
雷古勒斯理了理衣服和头发,走上前去。
“名字!”士兵依旧低着头,冷道。
“雷古勒斯·沃德加诺夫(regulu
“喂,只要名字就够了!这年头管你什么名门贵族,为了生存你也不得不下贱,只要你够强壮,阉人我们都要!打仗靠的可不是你下面那根玩意儿!”
“说到‘阉人’啊,我……”另一个士兵似是有话要说,但却被打断了:“嘿!你小子是不是想我把你阉了啊?够了!没时间和你闲聊!”他抬起头来,望向雷古勒斯,“你,小子,跟着后面那群人走吧!”
当雷古勒斯远去,士兵望向他远去的背影,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镇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直至雷古勒斯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才恢复正常。
“喂,刚才那是……”
“闭嘴!继续干活……”
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下与流水潺潺的河流边,是瓦西利安的北境军营。军营位于基诺山峰的山脚,三面环山,青陵纵横,花开平野,深河奔涌,如此选址似是为了防止被敌人突袭。
军营的长官是桑多爵士。当年,只因为闲得发慌,还是当地一恶霸的桑多——他那时还不像后来那样有权有势——便残忍地屠杀了铁匠一家。但是桑多实在运气太好,刚入狱便赶上了战祸,当时瓦西利安急需积蓄力量,而桑多也就这样参了军。参军后的桑多不断往上爬,不多久便达到了今日之地位。有人问他当初为何要屠杀铁匠一家,他的回答是:“我要他给我打一把刀,他却造出个娘们用的‘绣花针’,还非说这把刀锋利无比。我不信,只好拿他试刀了。另外,其实我没钱付给他!”说完便哈哈大笑。
跟着一同参军的新兵们,雷古勒斯来到了校场上,他注意到校场的前方站着一个穿着华丽盔甲,一脸横肉,身材好似一个木桶的胖子,身边站着几个畏畏缩缩拿着几卷书的学士。“那应该就是他们说的桑多爵士了吧?”雷古勒斯心想。
新兵们陆陆续续地集中在了校场上,这时一个老学士步履蹒跚地走上前来,虚弱地举起颤抖的双手,示意大家安静——“肃静!下……下面有请……·有请桑多爵……爵士发表讲话!”老学士不知是身体原因还是太过紧张,一边的另一个学士皱了皱眉。
“没用的东西!”桑多爵士走上前来,粗壮的手臂一把将老学士推开,一脸的不耐烦和鄙夷。他对战士们大声道:“你们这些渣子都他妈-的给我听好了!在这里,我就是老大,我就是王法!我说一,你们不能说二;我要你们去死,你们也得照办;还有,那个啥……对了,”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念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伟大的瓦西利安王国的英勇战士了。希望你们牢记自己的责任与使命,为了王国的强大,为了我们的未来,英勇杀敌,永不退缩,我代表王室坦格瑞恩家族向你们致敬!……终于读完了,就喜欢搞些这种东西,呸~”桑多爵士说完向地上啐了一口痰。
“他是方圆几百里中唯一一个带着女人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