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时间是午夜月光最亮的时候,即
公子言和小狼约定的地点位于宝藏处十里开外的一座小山头,那里丛林茂密,猛兽初入,鲜少有人涉及,所以成为他们最佳的会合地点。
又蠢又自以为是?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随后了然的点点头。可不是又蠢又自以为是?一个刚回宫的十岁少年,无权无势就敢徒手把当朝皇后和皇子给撕了,并且一路蹦踏到官拜兵马大元帅外加追封定山王。选这样一个人作为敌人,啧啧···傲雪国的那群人是没有脑子吧!
哪一种?宫晟天回想了一下,然后缓缓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是又蠢又自以为是的那种。”
“看出来了。”公子言微微一笑,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一般选择惹你的人有两种,一种是自以为是的,一种就是蠢到家的。那天的哪一个···是哪种?”
宫晟天冷冷一哼,神情里满是蔑视:“迟早有一天,本王要一锅把他们给全端了。”刺杀的是他在傲雪国的替身,来的都是死士,下起狠手来竟把他的替身也给伤着了。不过还好只是轻微的小伤,但他还是趁此机会让人宣布他要在府中静养,这样一来,他在这边也就有了时间。
“其实现在暗处里也有不少。”公子言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呢?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爷听说···你前两天又被刺杀了?”
宫晟天见公子言不再那么阴阳怪气的叫他定山王,顿时觉得心理舒坦了不少,当下也没反思这究竟是为何,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倏地笑了:“多亏现在宝藏一事弄得人心惶惶,六国不安···不然,你刚出了中山就会被人给盯上。”
“爷接下来去哪儿也不清楚,可能四处逛逛,然后等时间到了,再去西元。”心情舒畅的公子言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调调。
“噗——!”见宫晟天这般憋屈的模样,公子言终是忍不住笑了。毕竟已经在他面前露出了真面皮,要想再回到以前那般冷漠的模样···还真有点难度。
“你!”宫晟天万万没想到公子言会拿他的话来堵他,一时间憋得脸通红,手里捏着那茶盏想要发火,可是又发不出来,只好像以前一样,用眼睛瞪他。
“既然是陌生人了,定山王又何必关系本公子接下来会去哪里。”颇为讥讽的勾唇,抬头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份冷漠,如同二人初见一般,表面平静,底下却是剑拔弩张。
“你···接下来要干什么?”见公子言半垂着头,身上散发出一股由内到外的暗淡气息,宫晟天颇有些不自在。只从他认识这个混蛋后,还真没见过他如此黯淡过,似乎连光亮都吝啬于他。
“定山王还真是薄情。”把玩着那茶杯,公子言也凉薄一笑“好歹我们俩也患过难,共过死。···陌生人···呵呵···”公子言摇了摇头,虽然是有点难过,不过那轻微的感觉对她来说造不成半点影响,于是端起茶盏品了一口,就放下了。
舍不得他?宫晟天又是一记冷笑,不过念在这半个月的相处,特别是地洞里他的救助,宫晟天还是煞有其事的倒了杯茶,推到了公子言的面前:“喝了这杯茶,咱俩以后···就是陌生人。”他不问他拿了那些宝藏究竟想要干什么,也不问他把中山国搅得大乱拍拍屁股就走人又是若何,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彻底的和公子言断绝关系。不然···他真的怕哪一天他会疯!气疯!
“你这语气还真是让爷我伤心。说真的···爷挺舍不得你的。”公子言眼神里还真流淌着丝丝留恋。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略微不爽的挑眉“你难道就不舍得爷吗?”
“不然呢?”宫晟天冷冷一笑。难道他还要这么窝囊的在他手底下被耍吗?
“宫晟天,等我们到了会面的树林接了头,大家就各奔东西了。”公子言拂袖在他身侧坐下,语气间流露着一股惆怅。
毕竟准备了那么久,而且···还是这么一大笔财富。
“接应的人员在前面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我们换了马车,就可以上岸了。”宫晟天撩袍坐在桌前,一只手放在桌上,食指指甲轻敲着桌面,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平稳,但是公子言还是听出了丝丝的激动。
“公子。”游船内,公子言褪去身上的白色外袍,换了一身浅墨色的薄衫。见小虎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就知道已经成功的甩掉了那伙人。而这时,宫晟天也换了身黑色的长袍走了进来,只是脸上依旧带着小狼的面具,毕竟如今还没有出中山,他不得不小心。
“追!给我追!”元齐见那画舫走远,气得暴跳如雷。身侧的元乐也脸色发白,安排手下迅速去追,只是终究距离太远,没过多久就跟丢了。
尖锐的声音极具有穿透力,在这宽阔的水面上飘荡不停。引得岸边游人和湖中画舫游客纷纷探头观看,其中一个画舫更是在声音响起的刹那飞快的跑出来两个人。众人只见湖中飘摇着一抹素白,翩若仙人,身姿轻盈间就落在湖中央的一个游船之上。随后那抹身影衣袖一挥就进了船舱,只剩那游船越行越远。
“公子——!”
如仙鹤亮翅,又似蝴蝶纷飞,等到元梦儿两人回过神来时,公子言已经飘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见他中间轻落湖面,足尖轻点又再次踏水而去,元菲儿终于失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