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感情,抵不过岁月。
“什么想开了?!”她娇嗔道,仍然在他面前孩子气地撅着嘴,“在儿子面前故意那么说的,小家伙年纪小,不懂事儿,怪你呢,我给他解释一下午!”
“他该怪我!”他沉声道。
“怪你什么呀?当年可是我趁人之危,趁你酒后,占你便宜的!他要怪也怪我啊!”林晓反驳他道,她一脸的坦然。
笑着看着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那是他们这辈子,唯一一次的亲密,还是她趁人之危!
“杜墨言!你是不是一直怪我那晚趁人之危?”她突然很认真地问,问这种问题,感觉很尴尬,“怪我也没用!反正就是发生了!”
说完,立即转身。
他迈开步子上前,捉住了她的手臂,“林晓!我早就不怪你了!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提它干什么!”
林晓垂着头,背对着他,心里翻.搅着,“我得去公司了!”
“晓晓,别坚持了!”他忍着那股锥心的痛,劝她道,紧紧.咬牙。
“你怎么又说这个?!”她甩开他的手臂,转身,红着眼瞪着他。
“我就爱你!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非要叫我嫁人!”她气得快哭了地吼道。
杜墨言满眼无奈地看着她,满心的话,却忍着没有说出来,只是伸手,那只修长的大手,颤抖地抚上她的脸颊,手指逝去她脸颊上的一颗滚烫泪滴。
林晓的眼泪却落得更凶了,她再也忍不住地扑进了那堵胸膛里,不管什么礼节、克制了,将他紧抱住。
“你还是那么小气!”她幽怨道,深深地吸气,吮着他身上的味道。
他苦笑,闭上双眼时,两行清泪沿着他的脸颊流下,一只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背,拍了拍。
话到嘴边,仍然咽了回去,他仿佛在克制着什么,她看不见,也不知道,更看不见他为她落下的眼泪。
如果她看见,一定会问:为什么?
而他,永远给不了那呼之欲出的答案……
——
林晓:
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把这座万年冰山融化了!
现在,我认输了。
这辈子,我是没能力融化他了,当然,他的下辈子也许诺给他妻子了。前提是,如果有下辈子的话。
他说,永远都不可能爱上我,期限是一万年。
他赢了。
我想,我也尽力了。
这些都是注定好的吧!他这辈子,注定给了韩遇汐,下辈子也注定要去还欠下韩遇汐的债。
那我呢?
可能我上辈子欠他了吧?
当然了,什么上辈子下辈子,都是我想象出来的,也许,根本没有轮回这一说。
这辈子,无法拥有他,就再也没法拥有他了。
想起来,还是挺伤感的。
他开始那么讨厌我,鄙视我,现在,也能像朋友一样,对我嘘寒问暖,其实,我很满足了。
无论亲人还是朋友,都说我傻。
他们难以理解,我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地非杜墨言不可。
我已经懒得解释了,他们可以说我是走火入魔了,也可以说是鬼迷心窍了。
爱情不就是这样?哪来的什么为什么?
如果非要追究个所以然来,那就不是纯粹的爱情了!
他休假的时候,我总想跟他一起出去旅行,但他不肯带着我,我也就没勉强。
后来我才知道,他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是韩遇汐在世的时候,他答应去的地方……
越发觉得自己是个第三者。
之后也就再也不会想跟着他去旅行了!他不主动找我,我都不会主动找他。
儿子渐渐地大了,越大越叛逆,越怨他爸爸没娶我。
有次,他当着我跟他爸爸的面,冲他爸爸发脾气,怪他爸爸没娶我,我上前,一个气愤给了他一个耳光!
那之后,儿子再也不敢提。
爱情,愿打愿挨的事儿,杜墨言他没有错,错在于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四十岁的时候,右边的乳.房也长了肿.瘤,庆幸,还是良性的。
住院的那几天,杜墨言给我送了几次饭,在深夜我睡得迷迷糊糊地时候,总感觉有一只手抚摸过我的脸颊,对我说什么,但,醒来的时候,问是不是他,他说我可能是做梦了,他夜里没给我守夜。
肯定是我在做梦。
他怎么可能会那般地小心翼翼地抚摸.我的脸,怎么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生生世世都不可能。
不明白他为什么早早地把遗嘱给写好了,我看过,儿子拿给我看的。
他说:“妈,您死心吧!不要再爱他了!”
然后,我看到他遗嘱最后一句写道:“死后,与妻韩遇汐合葬。”
我没有难过,只是笑笑,我对儿子说:“你看你爸,多深情、多专一!”
儿子说:“他那根本不是深情,也不是专一!他就是自私!就是因为愧疚,固步自封!怕别人说他对过世的妻子薄情!我看,他其实是心虚!他是个懦夫!明明爱上您了,却装作不爱!”
我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出来了,我说:“杜寒,你不要安慰妈妈了。就这样吧,将来,我死了之后,就把我骨灰都撒了吧!”
生,无法与他相爱。
死,亦无法追随他。
——
杜墨言:
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注:“墨言”亦作“莫言”)
林晓,你一直问我,在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