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夏闭着眼,胸口又闷了,“他不会死。”
“你到底回不回去了?你赶紧回去,劝他做手术!还有,这手术得你来做!”杜墨言激动道。
她刚遭遇母亲离世的悲痛,但过去这么久,该缓过来了吧,她也口口声声地说过,韩遇城比她父母还重要!
怎么现在就一副漠不关心的样了?!
“好,我回去。”她淡淡地说道。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杜墨言仍然关心这个。
“没什么,就是觉得太苦了,觉得,我跟他不应该在一起,再继续在一起,会有更多的磨难,我妈都已经死了,小小韩算死里逃生,乔世勋还没死,指不定哪天卷土重来,呵……以前我觉得没什么可害怕的,现在,我怕了。”
“韩遇城这种男人,我终究是要不起。”她苦笑道。
这下,轮到杜墨言“呵呵”了。
“你在他面前也这么说了?!那个混蛋,本来就够痛苦了,他那么骄傲、自大,你这么对他说?”杜,这就是知己,深深了解彼此的内心、痛点!
“我说了!我还说,要跟他分开!狠心吧?”她自嘲地笑着道。
“我猜他现在特别想把自己毙了!奈何,他是一个有骨气有气节的男人,是不会以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生命的!何初夏!你口口声声的爱呢?!”
“杜墨言!我不是圣母!死的是我亲妈!我小儿子也差点没了!何初微说,这是报应,我也觉得是,所以,我怕了!我怕了还不行吗?!跟他在一起后,我就一直提心吊胆着,我知道他爱我,我也爱他,但是,人心是肉做的,经不起那么多的折磨!你们不是我,体会不了我心里的痛苦和无奈!我当知道,他也很痛苦!我现在,没精力为他着想了!”
她就站在院子里,冲杜墨言吼,声音很大,邻居都能听见。
杜墨言冲她做着安抚性的手势,何初夏无奈地仰起头,泪如雨下。
“错的,我上了一辆错的班车,永远到不了正确的终点站!我很累,我想结束,以后,好好上班,好好养儿子,不想参与进韩遇城的所有事情里了,不行吗?”
她哭着道,蹲了下去。
“你们是夫妻,有些痛苦的经历,你不愿承受,也有责任、义务为对方分担吧。其实,老韩他打一开始就怕你会有这么一天,他怕连累你,不想你受苦,他一再要放手,是你抓着不放。好了,你现在终于吃到苦头了,但你不能怪老韩。你对他说后悔的话,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杜墨言也红了眼眶,心疼这两人。
大家都没错,错的,是那些可恶的坏人!
何初夏的眼泪,掉在了院子的水泥地上,她蹲着,心像陷进了沼泽里。
“先回去吧,你的工作还在华仁,你别这么消沉了,回去工作,你才能走出来。不想爱就不爱呗,老韩现在也不想你爱他,他巴不得你移情别恋。就他那鬼样子,不死也残。”抑制住眼泪,杜墨言毒舌道。
何初夏站了起来,抹了抹眼泪,“我回去!他的手术,回去看情况再说吧。”
“陪我爸过完团圆节,我再回去。”她淡淡地说道,从她去京城念书起,就没陪父母过团圆节过。
杜墨言点点头,“我先回去。”
——
外面传来放烟火的声音,窗户特意开着,似乎能闻到空气中的硫磺味。
韩遇城从厨房出来,左手端着一只盘子,他在餐桌边坐下,左手拿勺子,吃着炒饭,边看着外面的烟火。
偌大的空旷客厅,只有他一个人,中秋佳节,好像经常一个人过。
以前爷爷在世,会去找他喝酒,爷孙二人,倒是欢乐。
还从没跟她一起过过,还有,今年是儿子们来到人世间的第一个中秋节。
烟火是模糊不清的,他眯着眼都看不清,视力越来越差,右手、手臂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
外面传来门铃声,他像没听见,继续吃着炒饭。
这次没选择离开,他已经从她的心里离开,去哪都是一样。
杜墨言刚下飞机就赶来公寓,再次吃了闭门羹,输了很多次密码,总猜不对。
懊恼而归。
听楼下保安说,每天都有人来给他送菜,那证明韩遇城还没死,他暂时也死不了。
——
农历八月十六,她带着两个儿子,上了保姆车,车上四名保镖,两名保姆,一个司机。她不喜欢这样的排场,只是为了安全。
也是悲哀,出个门,上个街,都得随时带着他们。
那些明星都没像他们这样。
包了头等舱,这些都是韩遇城以前的助理帮她安排的。
顺利抵达京城,平安回到家,方姨早已在迎接他们母子三人。
“初夏,节哀顺变啊。”方姨诚恳道。
“嗯!”她微笑,看了眼四周。
“先生没回来过。”方姨知道韩遇城去了哪,也不知他们夫妻俩闹什么矛盾了。
她上楼,换了身衣服后,很快下来,孩子们由保姆看着,交代给了方姨。
杜的公寓,她知道。
密码正确,但,门从里面反锁了。
她只好按门铃,打他手机,关机。
他不开门。
高端小区,门都是德国进口,密不透风,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她打电话给杜墨言。
“要不,你明天早上再过去?每天准时八点,有人给他送食材,他只有那个点才会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