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明说了是飞蛾扑火,李容发军的进攻冲锋当然还是收不到任何效果,而对李容发军来说更糟糕的是,在望远镜中看到自军士卒大量冲上缺口西段的城墙后,吴超越很果断的又向前方的派出一个精锐营的兵力,而这一次,吴军的援军是直接冲入城内增援胡怀昭,而当这个吴军精锐营冲进了城内后,太平军不但再没有了把吴军驱逐出城的希望,还被吴军生力军在大量手雷掩护下发起的第一个反冲锋就杀溃,士卒纷纷后逃转移,连督战队都阻拦不住。
事情到了这一步,十四岁就跟着太平军南征北战的李容发也终于绝望,明白自己不管再怎么打也注定收不到任何效果了,再怎么逼着军队冲锋都是让将士白白送死了。结果也还好,就在这个时候,李秀成终于派人送来的洪大教主所要求的命令,让李容发、方海宗和袁得厚等军全部转攻为守,占据城内各处街道要害,抢修巷战工事,准备和吴军打巷战。
收到这条命令,李容发当然是有如蒙大赦的感觉,赶紧又下令前方军队后退重整队伍,而之前被李容发逼着顶在前方的太平军将士更是个个都如同死里逃生一般,想都不想就争着抢着往后方撤退,迫不及待的撤退间,还有不少的太平军士卒忍不住发出了欢呼声音。而这样的情况,在方海宗和袁得厚等太平军队伍里也有不少出现。
太平军暂时撤了,血战了半个多晚上的吴军胡怀昭部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吴军将士也可以乘机抢修一些巷战工事保护阵地空间了,然而已经立下了破城首功的胡怀昭却仍然不肯满足,又很快派出了使者和吴超越联系,建议吴超越乘着太平军还来不及大量修筑巷战工事的机会,赶紧向城内推进,夺取大片城内的空间,减轻将来巷战的难度,并且自告奋勇,请令继续担任前锋——虽然胡怀昭也很清楚,吴超越就算采纳了他的建议,也肯定不会让他的疲惫之师继续打前锋。
很不巧,胡怀昭的建议送到吴超越的面前时,因为距离过于遥远又必须携带重型武器的缘故,吴军实力最为强大的机动预备队曹炎忠所部六千人还没赶到神策门,水师的陆战队也才刚在下关登陆不久,同样没能赶来增援,吴超越手里的能打之牌还不多。所以盘算再三之后,吴超越不但断然拒绝了胡怀昭继续城内推进的请求,还连另派生力军入城都没有选择,摇头说道:“不能急,叫胡怀昭那边先把城墙缺口守住,抢筑工事保护好我们的阵地空间,等我们的援军都到了再说。”
“镇南王,是不是太浪费战机了?”戴文节有些担心的问,又说道:“我们如果不抓紧机会赶紧向城内推进,等长毛抢筑起了巷战工事,我们接下来的仗肯定很难打啊?”
“就是因为巷战不好打,所以我们才不能冒险。”吴超越沉声答道:“我们要确保把长毛困死在江宁城里,手里能动用的机动兵力不多,必须得谨慎使用。现在天太黑,我们的将士又基本上都从没有来过江宁城,不熟悉城里的地形,这个时候贸然派遣少量兵力进城,不但很难取得大的战果,说不定还有吃大亏的危险。”
戴文节叹了口气,很是遗憾今天晚上的决战准备严重不足,白白错过无数宝贵战机。而吴超越心里也很清楚自己是在浪费战机,但是没办法,可以进城打巷战的军队就这么点,吴超越必须得谨慎使用,同时吴超越还更担心另一个问题,又突然问道:“文节先生,以你之见,长毛会不会选择连夜弃城突围?”
“这个……。”戴文节设身处地的盘算了片刻,然后才说道:“不能否定这个可能,我们的军队已经进了城,拿下了一片城内阵地,长毛如果足够明智的话,就一定明白已经很难再把我们的军队赶出城外,没有任何把握拦住我们的军队继续进城。为了保存实力,也为了突围更有把握,今天晚上就突围的确是个选择。”
“但也有另一个可能。”戴文节又补充道:“如果考虑到粮草军需必须携带,还有长毛家眷老小需要准备,明天用巷战拖住我们一天,到了明天晚上再弃城突围,长毛这么选择的可能也很大。”
“那长毛会不会做出第三个选择?”吴超越又问道:“不弃城,坚决和我们死战到底。”
“不可能吧?”戴文节有些疑惑的说道:“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长毛怎么可能还不选择突围?和我们死拼到底,他们也没有任何赢的把握啊?”
吴超越不吭声了,因为吴超越依稀记得,历史上湘军重兵围城的时候,太平军是有突围逃命的希望,但洪秀全却断然拒绝了,坚持选择了留在城里等死,所以吴超越也不敢否定这个可能存在。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手里机动兵力不多的吴超越才益发头疼,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把机动力量全部用于巷战,还是应该留下部分机动军队,准备用于拦截追击战场——别看这只是一个兵力分配的小问题,稍微处置不好,吴军就有可能在麻烦磨人的巷战中付出惨重代价,也有可能给太平军以突围机会,错失拦截和追击的宝贵战机。
忧心忡忡之下,吴超越还忍不住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如果能知道长毛的意图打算就好了,这样我在兵力的运用上,就可以轻松得多了。”
“镇南王,想提前知道长毛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