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来是一家,这三教有很多种说法,但在人间,便是释、道、儒,缘何这入世的儒家能跟出世的佛道相提并论,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这儒家代表的是人道正统,乃是人间的正道。
余振从小便饱读四书五经,到了如今,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养成的浩然正气自是磅礴,被那降魔罗汉一个激发,在刹那间,四面木壁一颤,‘咔嚓’‘咔嚓’声中,裂成了十来瓣。
而念奴也同时在壁画中消失不见,颤颤的出现在了余振的怀中,花容失色,看样子被吓的不轻。
“莫要怕了,这玩意已是被我所灭,无法出来害人了,”余振温柔的安慰。
“汉家哥哥,你觉的念奴是妖怪吗?”念奴泪水颤颤,突然问道。
“你当然不是妖怪了,”余振哑然失笑,“我养气近三十载,难不成连这一点都分不清吗?”
“那你觉的我是什么?”
余振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但没想却是念奴率先提了出来,怔怔的看着这张朝霞印雪的脸面,喃喃道:“不管你是什么,只要你在就好。”
念奴复又嘻嘻一笑,露出狡黠的眼神,“我当然是汉家哥哥的妻子了,不然能是什么呢,哥哥,阿奴真的是发现一个很好玩的东西,你快跟我来。”
余振被一双玉手所牵,拉着往前走,不过心思早已有了别的想法,‘那个降魔罗汉到底是灵童所说的佛鬼,还是外宗佛门对自己下的手脚,如果是后者,对方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等人的图谋,还有,那公治长说的话,为何意有所指,怎么感觉跟自己也有关系?’
不知不觉间,余振已被带到寺庙后院的一座水井前,然后道:“阿奴听这寺庙的和尚说了,这水井名字叫做镜井,能照出自己心底所想,阿奴每次来照,照见的都是汉家哥哥,不如哥哥你也试试,看看水中倒映的,是不是阿奴我?”
面对念奴含羞带怯的表情,余振又好气又好笑,大晚上的把自己叫来,就是为了这事,不过心底难免有一丝异样,轻轻道:“那便看一看,能不能照出某个人来,指不定是谁呢。”
“汉家哥哥你真讨厌!”
井水倒映着月色,清澈见底,倒印出来的,是一张年轻有为、朝气蓬勃的脸面,然后呢,井水轻轻荡起涟漪,念奴的面孔出现了,巧笑倩兮,不知怎地,心中却是松了口气,刚转头想说些什么,念奴的脸面似乎有了变化,缓缓的,变成了另一个女人。
‘云阳郡主!’
余振心中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出现的居然会是她,心中一颤,根据六扇门的消息,到现在都没有对方的踪迹,仿佛消失在整个人间一般,让他心中总有种莫名的酸楚,记忆之中,那个性若烈火的女子,就这么骑着高头大马,走到了自己的身前,认真道:“状元郎,我很钟意你!”
耳边忽然传来缀泣的声音,余振连忙回头,却见阿奴早已泪流满面,“原来、原来汉家郎君早已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人家好伤心,人家的心好冷,好冷……”
眼看着对方面色苍白,摔倒在地,余振连忙一把抱住对方,却能感受到,对方的身子,越来越轻,越来越冰。
“阿奴是因汉家哥哥的思念而生,倘若哥哥你有了别的喜欢的人,阿奴就不能再陪伴在你身边了。”
“不不,不是这样的,你——”
可是没等余振说话,这念奴的身子,就轻轻的化作一道白烟,消失在了天际,而井中的云阳郡主,则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来。
阴间,孟婆气急败坏的来到了判官司,也不废话,小脚猛的踹在了大门上,那阴沉沉、足有数丈厚的阴司大门,仿佛被攻城锤砸了一翻,‘咣当’一声,凹出了一个大洞来。
“好大的胆子!”
“索命,索命——”
“谁敢闯入子判官司,我要勾了你的魂!”
阴沉沉的四周,顿时起了变化,无数勾魂使者飘荡而来,地面上也钻出了一颗颗带血人头,‘哗啦哗啦’的锁链声,不断的从四周响起,仿佛随时要封锁一般,两道巨大的身影,直接从黑暗中将要浮现,庞大的气势证明,它们正是十大阴帅中的某两位。
“老身倒要看看,谁敢动手!!”
孟婆阴沉沉的目光一扫,刹那间,人头吓的钻进了地里,勾魂使者同样散了身形,至于两个阴帅,更是直接交错而过,仿佛只是路过一般。
在阴间,有好些个人物,就算是它们阴司,也不敢招惹,在十八重地狱中,开设法场的地藏王菩萨算一个,在阴阳间隙,开设鬼店的活人张算一个,接下来就是奈何桥上卖孟婆汤的这位老婆婆,论起资历来,就算是十殿阎罗,怕也是比不上呢。
判官司大门直接打开,飞出了十几位判官,而此时此刻,这些阴气森森、鬼模鬼样的判官大人们,一个个腆着脸,伏低扮小,完全没有勾魂阴阳的凶悍,无它,倘若被这位老太太看不顺眼,直接发话,以后它勾来的魂魄,不奉送孟婆汤了,它这判官也就差不多也就当到头了。
“是谁敢恶了我们孟婆奶奶,看我不勾了他的魂!”
“对了,这阴间,谁能让我们奶奶发气,简直是不想死了。”
“对啊,奶奶快说,什么让您不开心,我们来帮您出气!”
孟婆不为所动,只是环视一周,冷冰冰的道:“你们今个儿,谁在我奈何桥上勾魂了,说!”
“奈何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