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芳掐着时候去捉奸,自然轻易捉到了。 她将二人堵在屋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烈性子,双手叉着腰一顿好骂。
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站在旁边指指点点。
哪有通房被放给小厮的道理?众人先入为主,只觉得撷芳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才有今日的好戏看。
围观的人里头有不少知道底细,也听过撷芳与刘有才吵骂的,便把她平日的泼妇行径都说了。旁人一听,心道这还了得——哪有女子辱骂丈夫的道理?
因此起初众人还偏着撷芳,见她丈夫出来偷人,偷的又是有夫之妇,虽觉撷芳悍妒,却也替她可怜。经人这么一说,立即便有人倒戈,连撷芳也被议论了进去。
有心善的,觉得这三人都是活该,但六柱确是可怜,怕撷芳再骂下去,累得六柱不好做人,便骗她说刘有才从窗户跳出去跑了。撷芳一听,果然提着裙子就追。
待撷芳追得远了,那人又去敲了门,让里头的人快出来。
刘有才这才开了门,没脸没皮地笑了半晌,一路快步逃了开去。
菁儿却没露面,也没去关门,只躲在内室里头不肯出来。
众人见没热闹可瞧,便各自散了。
下人之间有些腌臜事本也寻常,可这是个打击周纪的好机会,周道昭岂会不用?他让沈夫人以此事为由,责骂周纪一顿,沈夫人只得狠下心来照办。
周纪迷迷糊糊,才刚进门,就被沈夫人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你调教的好下人,挑的好通房!”沈夫人蓦地站起身子,直接砸了个茶盅,险些砸在周纪头上,“外头如今都笑话周家,说下人们这般不堪,都是从主子身上学的,连你睡了几个婢女都要议论!”
周纪有些委屈,却不敢还口。虽然撷芳与菁儿都已经放了出去,那刘有才毕竟还替他办事,时常做些跑腿的活,说是他调教无方,似乎也没冤枉了他。
“你堂堂一个世子,竟如此不知检点。若只在自己屋里胡闹也就罢了,要把婢女收房我也容你,可你怎么偏挑了那么两个?”沈夫人轻抚着胸口,重重地吐了口气,缓缓坐在胡椅上。
周纪无法辩解,只得跪地叩头。
沈夫人摇头叹气道:
“你看你屋里的,都是些什么人!我忙着整个王宫上上下下的事,你那边看顾不来,你自己怎么也不多花些工夫?连几根舌头都管不住,让人把你的事都说了出去,我问你,你以后要如何做人?”
周纪闻言,头叩得愈响了,恨不得把地上砸个坑出来。
沈夫人摆了摆手,苦笑道:
“罢了!你以后少出门罢!平日里检点一些,通房的事就当没有过——这事只能按下,有也当作没有一般,你院里的人我都嘱咐好了,你自己也别说漏了嘴,让人再笑话你一回。”
周纪又磕了两个头,辞别了母亲后,回到自己屋里。
傅天瑜早听说撷芳几个闹了起来,她原本还存了看热闹的心,想跟周纪好好讲讲这事,顺带着恶心周纪一番,哪想到周纪回来便垂头丧气。
她问了半天,周纪也没说是为什么。傅天瑜无法,想到撷芳、菁儿都是周纪睡过的人,不得不把话咽了回去,一时间兴致索然,连话也懒得说了。
周纪本就十分沮丧,见傅天瑜也懒得理他,还以为她也听说了外头的议论,跟着外人一起嫌弃他,瞧他不起。待入夜后,他躺在床上,不免越来越气,直气得他翻身压上,就要跟傅天瑜做那事。
傅天瑜本就不爱与他同房,见他这般反常,愈抵触起来,忍不住一直皱眉,一声也不吭,连一动也不肯动。
周纪衣服还没脱完,见状立即失了兴致,此后竟再没能提起。
因身子出了问题,周纪愈灰了心,若非他没勇气,恐怕早就寻死了,求个干净利索。
傅天瑜倒不知道这些,见周纪忽然停下,此后也不再碰她,还以为周纪对她也生了怨怼厌倦之心,乐得从此丢开了手,难得寻回了清净。
周绎屋里看似平静,实际上却要比周纪屋里更复杂得多。
因他性子固执,不肯与沈青英同房,以致沈青英入门两年有余仍无身孕。若三年期满,青英还是没有动静,定有人张罗着给他纳妾。
这样一来,周绎就真的要为难了。
如今不过是沈青英护着他,帮他瞒着外面的人,如果有了妾室,屋里的事情自然再瞒不住。
倘使周绎一意孤行,连妾室也不碰,其心思必然瞒不住外人,届时怕是要被有心之人翻出高阳旧事来。果真事,他自己倒也罢了,说不定还能落个痴情的名声,可是阳筠的名声与青英的前程,怕都要毁于一旦了。
可要他碰妾室,自然更不可能。
周绰知道他心苦,却因沈青英无甚错处,对他二人又颇多照顾,忍不住劝周绎回自己房中去住。
“兄长总睡在我这书房里头,也不是个事。”周绰苦笑道,“旁人听说了,不止要议论筠姐姐与嫂嫂,怕也要说我不敬兄长,由得兄长犯错而不加劝阻。甚至让兄长睡书房,我自己却睡在胡床上。”
周绎轻轻一笑,仍旧是摇头。
周绰不懂,以为他回房去才是正经,自然又是一番苦劝。
周绎寻思了良久,仍旧坚持宿在书房,反劝周绰道:
“你也休要再劝我,若非要赶我离开这里,我去自己书房里睡也是一样,倒是怕是更不好说。”
周绰无法,只得由着他去,心中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