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岛五国城,并没有因为这场持续一年、卷入了东北亚诸国的大战而衰败,相反,战争带来了繁荣。
十年来积累下来的多余产能,在这场大战中尽情释放,然后变成了如今的繁华。不过,东海商会真正管事的高层都知道,这恐怕是济州岛最好的时间了,随着周铨控制四行省,发展的重心肯定要向陆上倾斜,那个时候,济州岛就会回到过去,只作为一个枢纽港口存在。
因为正值三月,济州岛一年一度的春季学典进行,所以到处都听得到少年们的笑声与欢叫声。
学典会持续五日时间,这五天里,少年们可以尽情展示自己才华,正如春花之灿这样放纵,有失商会花大力气扶植办学之本意,周铨却以四个字反驳回去:张驰有道。
所以,王楷到达五国城时,看到的就是这些少年们。
王楷今年才十五岁,与这些少年们年纪相当,虽然是一国之君,可少年天性,也免不了向那边张望。只不过他张望了几眼,视线就被一个人挡住,看到此人,他的面色顿时阴郁起来。
“真的非要这样么?”他轻声问道。
“君上何出此言,来此学习,正是君上本意。”那名挡住他视线的侍卫道。
王楷默然无语,知道是他谨慎,哪怕周围并没有一个闲杂人等,也不肯与他讨论此行的真正目的。
刺周!
终究是少年心性,容易受人蛊惑,所以王楷此行的最大目的,与权臣李资谦等希望他做的背道而驰。李资谦等送他来,其实是让他当人质,高丽国内的事情,由大臣议政而决,就象是如今大宋一样。可是王楷却被别人说动,决意要刺杀周铨。
当然,刺杀者不会是他,而是这个护卫。
只不过到时他真能凭借口舌,将刺杀之罪从自己身上洗掉吗?
换了个年纪稍大的,肯定不会如此幼稚,可是王楷毕竟年少,好怒,易冲动。
“君上,来迎接的人到了。”
正当他还要继续看时,却听得那护卫开口,他怔了一下,然后看到迎面有一人走了过来。
一看到此人,王楷眼前亮了:“孙总督!”
来人正是孙诚,当初周铨的左膀右臂,曾经在高丽当过一段时间的租界总督,后来被周铨调至流求,任流求总督。
在高丽租界总督任上,孙诚没少与王俣、王楷父子打交道,那时王楷还小,孙诚挺喜欢他的,送过他不少好礼物。
此时他奉命来迎接王楷,想来他的流求总督之职将要去掉,会换一个新的职务了。
“许久不见,大王长高了不少啊。”孙诚目光在王楷面上停了一下,打完招呼之后,又看了看王楷周围。
随王楷来的有十余名护卫,都相当年轻,看上去甚是精悍。孙诚心中有数,此时王楷来向他行礼,他顺手将之扶起:“不必多礼了,我与你父相交多年,自然要来迎接。”
这是以长辈自居,王楷身边的护卫有面露怒色者,王楷自己倒不觉得什么。
论年纪,孙诚比王楷要大十余岁,也可以称得上长辈;论权势,孙诚在高丽当总督时,几乎是高丽的太上皇,其国内政外交,都可以过问;论身份,孙诚此前是流求总督,据闻很有可能在新朝任宰相,身份更是非凡。
“我几时可以见到济王殿下,多年不见,我很想念他老人家,迫不及待要得到他老人家的教诲!”王楷装出雀跃的神情道。
周铨当初在江华岛与王俣相见时,王楷也跟在身边,故有此语。孙诚呵呵笑了两声:“今日便可以见到,正好,你在这儿还可以见到两位你父亲生前想见的人。”
“何人?”王楷好奇地问。
“见到就知了。”孙诚卖了个关子,引着王楷登上一辆马车。
水泥路上马车行驶得非常平稳,王楷略有些好奇地东张西望,道路两边的树木开着鲜花,路上的行人见到这辆车子,有不少脱帽鞠躬或者抱拳行礼的。这些人当中,除了与王楷一样的黄种人,还有大胡子的白种人、浑身黝黑的黑种人。
他们的服饰也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在看到这辆马车时笑容特别亲切谦卑。
“这辆车是华夏内阁座车,车用黑牌,牌号是甲零零零五,故此他们都如此谦恭。”孙诚解释道。
王楷昂起头,心里暗道,终有一日,我也要让高丽的车也令四夷宾服、远人来投。
不过很快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华夏内阁?”
“正是,济王以为,如今天下,无论是宋、辽旧土,还是流求、济州新地,皆属华夏,故此在宋、辽之上,乃华夏大国,故置华夏尚书省,管理诸邦事宜。尚书省之首为内阁总理诸事官,以华盖殿大学士充任,亦称为总理……”
周铨这次回济州,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改组原来的东海商会,将之转成一个政府。
孙诚解说的,就是周铨这个政府机构设置。
中央设尚书、中书、门下三省,其中尚书省总领国家军政庶务,中书省负责立法议政,门下省负责监察司法。这样一来,行政权、立法权、司法权相对分开,互不统属,既避免了权臣权力过大,又能够明确权力分工。
尚书省下设有十二部,分掌工业、农业、教育、卫生、科技、财籍、交通、水利、铁路、军务、文娱、外务,这十二部首领可称尚书。中书省设中书院、枢密院两院,每院人员若干,一应法律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