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卢进义等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物,哪个不惧?
“寨主,里面说的是什么?”吴加亮问道。
宋江一目十行,将信的内容看过一遍,好一会儿,满面苦涩:“他知道哄人冲击徐州粥棚的不是我们,但事情只能算在我们头上,让我去给他个交待,若不给的话……”
“给他娘的交待,让俺石三郎去砍了他的脑袋给哥哥当夜壶就是!”
宋江话还没说完,便听得一声怒吼,却是被他哄出去的石秀,躲在门口偷听,此时听得肺都炸了,又冲了进来。
聚义厅中顿时响起了三两声应和的声音,不过也就是那三两声,大多数人对此都是保持沉默。
“你们都是些胆小鬼么,别人三两句话,就将大伙哄住?”石秀见此情形,当真是怒不可遏,一个个点了过去。众人面色各异,最后还是宋江上将,将他按住。
“三郎兄弟,敌强我弱,诸位兄弟如此也是谨慎起见,你莫要着急,咱们杀官造反的事情都做出来了,没有回头路可走,你先去喝酒消气,待我们议定策略,能智取便用不着硬拼,也省得兄弟们出现伤亡,你看如何?”
听他这话语,石秀算是安定下来:“还是哥哥晓得事理,哥哥,俺出去喝酒了,你们早些定策,俺好去打杀周铨全家!”
他走了去,宋江回到自己的寨主宝座,叹了口气:“诸位兄弟,周铨在信中说,要我前去一晤,他虽然只带了两千人来,但这两千人能够瞒过我们的耳目眼线,到得山寨之前,诸位可想而知,没准他一声令下,几万官兵就会云集于此。为得诸位兄弟性命,我只能去见一见他了。”
此人也是枭雄,这番话说出来,可谓情真意切,听得众人几乎落泪,当下便有数人都大叫,要替他去见见周铨,可是宋江却连连摆手。
唯有吴加亮,看着宋江手中的信,眼中露出一丝怀疑。
若信里真只有这点内容,按照以往惯例,宋江会将信给他看,让他出出主意,可这一回,宋江却一直不给他看。
“事不宜迟,诸位兄弟,我这就去会一会周铨,各位兄弟请放心,我不入敌营,只是在两阵之前与周铨说话。”宋江又道。
众人面面相觑,不入敌营就没有危险了么?周铨身边有的是勇将,若是离得近了,没准一个突击,便将宋江擒来。毕竟众人认宋江为兄长寨主,并不是他个人勇武多厉害,实是因为他这人最是仗义。
“我陪寨主走这一趟,若有什么变故,我自有妙计,可护得寨主周全。”见宋江这模样,吴加亮毅然说道。
这一下宋江呆住了,愣了一会儿,他苦笑道:“军师还须坐镇寨中……”
“无妨,寨中有其余兄弟,我陪寨主去,事实便这么说定了,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宋江无奈,只能同意。他们并未带太多人手,只带了十余名护卫,皆是宋江亲信,出了寨子之后,直奔山下官兵的军阵而来。
才到军阵之前,便有人上来喝问:“可是宋江来了?”
吴加亮看了宋江一眼,见宋江面无表情,当即上前道:“正是我家寨主,周制置何在?”
“进我军营,自可拜见制置!”喝问之人道,他的目光在宋江面上一扫,然后让开了道路。
“你们都留在这,我与军师进去。”宋江看了一下那些亲信,缓缓说道。
众亲信都是一愣,不是说好了在军阵之前与周铨会晤么,怎么要入对方军营?这可不就是羊入虎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