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姑进来的时候,左邻右舍,已经有人跟着进来看热闹了。
她这一尖叫,那些看热闹的人顿时向后退去,有几人胆子小的,脚步踉跄,直接绊了个屁墩儿。
“胡说……你是胡说!”高大女子双眉竖了起来,这可是咒她儿子啊。
“胡不胡说,一验就知。”李三姑昂着下巴哼了一声,然后向那矮壮的少年招手。
矮壮少年早有准备,立刻搬来一个木盆,木盆里还装着一盆水。
李三姑念念有辞,手中的符纸四处晃晃,然后猛然扔进那盆水中。
可那盆水并没有什么异样变化。
“别急,你们看!”
李三姑冷笑了一声,然后手一抖,一根铁针又出现在她的指间。
她小心翼翼地将铁针放入水中,让众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铁针竟然浮在水面之上,并没有沉下去!
铁针浮在水面之上?
见此情形,周围的人都是惊呼连连,就是一开始不相信的周铨母亲,这个时候也面露惊疑。
“我说了有水鬼吧,水鬼托针……啧啧,这水鬼法力不小,周家的,你们家可是摊上大事了!”
李三姑啧了一声,然后向周铨母亲说道,看热闹的街坊们不是点头就是窃窃私语,都觉得李三姑说的不错。
“三仙姑,那、那、那该怎么办?”周铨母亲此时也慌了。
“那还用说,我已经施法将那水鬼定在盆中,接下来当然是看我捉……捉……”
李三姑正要说看她捉鬼,就发现一直坐在床上的周铨起身了。
周铨不但起身,而且大步向她走了过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都纷纷后退,唯有周铨母亲,慌慌张张要把他揽住。
周铨向着母亲笑了笑,然后俯下身,用力对着木盆吹了口气。
刚才还浮在水面之上的铁针,在他这一口气之后,顿时沉入了水中。
这一次,轮到三仙姑骇得倒退了。
“三仙姑不是施法定住水鬼了吗?那针怎么沉下去了?”
“为何铨小郎只吹一口气,就破了三仙姑的法术?”
李三姑看着周铨,神情变来变去,心里有些发毛。然后她一转身,撒腿就跑,她那个矮壮的小子,有些愣愣地呆在原地,却被她一巴掌拍走。
“三姑怎么走了,不抓水鬼了?”见此情形,有原本就不太相信的人笑着说道。
“刚才那针怎么能浮在水面?”还有人不解地问道。
“当我不知道水面有张力啊。”周铨嘀咕了一声,当然,他用的还是普通话,所以别人听得都是含含糊糊,不明白他说什么。
不过这些人看周铨的目光,都有几分异样。
周铨母亲倒没有什么,无论方才儿子说的是什么,都是她儿子,儿子不会说官话,那自己教就是!
她正待将那些看热闹的邻居打发走,突然间,李三姑又带着那矮壮小子快步走了进来。
不过这一次,那矮壮小子还抱着口小锅。
“这水鬼道行高深,我的定鬼针定不住它,看我将它擒住,送入油锅!”
李三姑愤怒地叫嚷,她可是附近街坊里头号仙姑,精通各种术法,来兼职为人牵线作媒,靠着这手段养活一家子。若今日就此退缩,以后谁还会请她这位仙姑作法?
油锅架起,柴火点燃,不过片刻,那油锅里油就开始翻滚起来。李三姑手舞足蹈,突然间掌中出现一枚铜钱,在周铨头顶脑门各处晃了晃,然后那枚铜钱被她直接扔入沸腾油锅之中。
“看我……”
李三姑大叫了一声,伸手就要象油锅里探去,但就在这时,周铨抢先一步,将手伸入油锅中,探了探摸了摸,直接将那枚铜钱抓出来。
顺便,他还将油锅里的沸油泼了出来,撒了一地。
“啊哟,不小心……要不换一锅油?”周铨将那枚铜钱塞回目瞪口呆的李三姑手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他特意放慢了语速,所以“换一锅油”这四个字,李三姑还是听明白了的,顿时,李三姑跳了起来,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她那矮壮的小子跟着跑,跑到门口,给李三姑一巴掌拍回来,才记得将油锅也抱走。
抱走油锅时,他还狠狠瞪了周铨一眼。
街坊邻居们此时哪有不明白的,分明是李三姑的手段被周铨瞧破了,所以才狼狈逃回。
他们很好奇,周铨怎么有本领将手伸出沸腾的油锅而不坏的,因此都围上来七嘴八舌相问。
“周铨,你是如何知道三姑的手段的?”
“看来这失魂症不重,虽然周铨不会说话了,却比以前聪明了些!”
“行了,我孩儿才醒过来,你们别闹了!”
当周铨被吵得头昏脑胀之际,周铨母亲大喝一声,挥动门闩,将这些人又赶了出去。
将他们赶出去之后,她回望着周铨,眼神有些惊疑:“大郎,你……你还好吧?”
周铨如今的状况,怎么也不能说好。
原本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事业小有成就,正准备在乡下买片山谷林地养老,可只因救一个轻生的小姑娘,落水后便成了如今模样。
可这一切,他没有办法向眼前这中年女子解释。
虽然两人间还没有正式的言语沟通,但中年女子舐犊之情,他能清楚感觉到。所以发觉那李三姑是靠着骗术骗钱的巫婆之流,他不忍心中年女子上当,才会出手。
但现在,让他一个人直接面对这中年女子,哪怕已经在红尘中浮沉滚打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