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马向南在宝清港内咆哮的时候,秦风正在大海之上经历着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大海冒险之旅。从宝清港出发之时还显得风平浪静的大海,此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正在向秦风展示着它的威力,滔滔白浪从天际滚滚而来,银白皎亮的波涛推涌追逐,渐渐由远而近,越近越高,越高越响,宛如千军万马挟着雷鸣一般的轰然巨响奔腾而至。一层层的浪涛向远处扩展延伸,慢慢平息下去,像是喘一口气似的,留下一片转瞬即逝的泡沫,巨大的战舰此时就像是在不断摇摆的大海中的一片小小的叶子,任由巨浪的摆布,乘着风浪摆来摆去的,巨浪猛地拍打战舰,发出的轰鸣声,宛如无数人正在敲响战鼓鼓,又好像千万头暴怒的雄狮发出的吼叫声。巨浪一个一个地连接不断地撞向战舰,溅起三四丈的水花,自空中散落而下,哗啦啦的落在战舰之上。
秦风站在战舰的最顶层,两手扶着面前的栏杆,平日里他看到的都是温顺平静的大海,今天,终于看到了他狂暴的一面。
即便胆壮如他,此时也是暗自心惊。巨大的战舰,此刻就像是一个小舢板,丝毫不能给人带来安全感,时而被股股巨浪投上波峰,让你颇有一览众浪小的感觉,但下一刻,却又被死死的摁到波底,抬眼望去,头上尽是汹涌的浪涛,似乎下一刻,整艘战舰就会被拍进海底。
大海的威力,远非人力所能企及,即便是身为宗师的他,此刻也不过是能照顾好自己而已。秦风很是担心,战舰能不能抵抗得住如此的风浪,会不会下一刻就会被击打成碎片或者就此沉没海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只怕便是自己,也很难在这样的风浪之中存活下来。
马猴做为亲卫统领,此刻就在秦风的身边,不过他不像秦风,即便是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之中仍然能站得稳稳的,此刻他的腰上拴着一根绳子,将他固定在船舷之上。两手死死的攥着栏杆,脸色发白。
而下面几层甲板,数百战兵们也都与马猴一样,腰上都拴着绳子,将自己系在船上,但此刻,这些不论是步战还是马战,都千里挑一,骁勇骄悍的汉子们,绝大部分都是面如土色,早就无法站稳了,或躺或坐地倚着船舷,他们唯一的念头,此刻就是自己不要被这巨大的风浪给卷下船去,更多的人,甚至闭上了眼睛,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
“陛下,这,这太危险了。您不应该上船来。”马猴的声音有些颤抖,在风浪之中,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秦风瞟了一眼马猴,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远处的独眼龙周立。
“这个王八蛋,等回到港内,我要往死里收拾他。”马猴咬牙切齿地吼道:“明知如此危险,居然还由着您上船,这是置陛下安危于不顾。”
“我要来,他拦得住吗?”秦风笑了起来。
“怎么拦不住?”马猴吼道:“别人拦不住,他能,只要他不开船,您就出不了海。”
秦风大笑了起来:“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猴子,你现在还好吧?”
“陛下,猴子还好,就是,就是胃里翻江倒海,想吐,今天早上吃多了。”说着话,马猴已是干呕了几声,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了。
而下头的亲卫营士兵们,很多已经是吐得一片狼藉了。
“陛下,您,您还好吧?”马猴问道。
其实秦风此刻也难受得紧,修心武道,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但肠胃这些玩意儿,你修为再厉害也练不到哪里去啊,此刻胃中照样也是上下翻腾,只不过还能忍得住罢了。
“小猴子,跟我多说说话,或者你能好受一点!”秦风道。
“陛下,说,说什么呢?”
看着马猴的模样,秦风忍俊不禁,很少看到小猴子这么狼狈的时候,这可是一个在战场之上面对着千军万马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家伙,别人砍他一刀,他不砍对手三五刀绝不罢休的凶狠家伙,但现在也被风浪给折腾得够呛。
指了指不远处的周立,秦风道:“看到周将军了么?”
“日他娘的,老子要拴根绳子才站得住,他打个赤脚,居然在上面行走如常?”只到这个时候,马猴才注意到了周立,此刻,落汤鸡一般的周立正稳稳的行走在大船之上,大声的吼叫着下达着命令,船上的水手们在他的命令之下,紧张地操纵着战舰穿风破浪。
“这才是水兵!”秦风感慨地道:“真正的水师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那些水兵武道修为并不高,但此刻连秦风也感有些难受的风浪,在他们的眼中,似乎便是家常便饭一般,一个个攀着战舰上的栏杆,绳索和一切固定物,在起伏不定的战舰之上行走如飞,准确的完成周立下达的一项项指令。
三面大帆早就落了下来,但高高的桅杆之上的瞭望刁斗之中,居然还有一个水兵蹲在上面,手里拿着一支号角,不时吹响,这种号角与马猴以前见过的不太一样,声音极其尖厉,似乎能穿透这偌大的风浪。而不知在什么地方,也同样会有这样的声音传过来。
这是两艘战舰在互相联系,此时风浪太大,整个天空似乎都黑了下来,暴水如注,狂风肆虐,两艘战舰之间早已不能互相目视,唯一的联系方式便是这种特殊的号角。
周立正是通过这号角之声在协调,指挥着两艘战舰。
“小猴子,我把水兵这事儿想简单啦!”秦风苦笑着摇摇头:“这种事情,在大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