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早知道我的气门所在,我就更不能放你活着离开!”鳌拜一边说着一边朝陈近南大步走去,两只手弯曲成爪发出咔咔的声响。
“我就不信你真的没有破绽!”陈近南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剧烈的喘息,挥剑荡开鳌拜攻来的一抓,刺向对方的眼睛。
两人再次打在一处,但这一次却与先前截然不同,陈近南的身形再无飘逸之感,动作也不似先前那般行云流水,收招时多有停滞,招与招之间开始出现停断。
而反观鳌拜,大开大合,步履沉稳,每一招击出都虎虎生威,真气激荡,虽也没有飘逸之风,却给人一种身大力沉之感,仿佛每一击都有千斤之力,擦之即伤,碰之即亡。
两人的强与弱就连陈恂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他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开始替陈近南担心。
就在这时,频频后退的陈近南脚下被侍卫的长枪一绊,瞬间失去重心向后踉跄两步,鳌拜岂能放过这绝佳的机会,在连连攻出五六招后,一掌击在陈近南的左肩窝处。
“噗!”陈近南喷出一口血身体向后飞去,鳌拜左手探出一把攥住他的长剑。
“给我松手!”鳌拜攥着长剑的手往怀中扯去,如果此时陈近南再不松手,就会重新被拉向鳌拜,而鳌拜的右手正化掌为刀等在那里,很可能就落得李力事同样的下场。
陈近南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眼前虽是凶险异常,但也是目前唯一能接近鳌拜的机会,如果此时退去,也未必能挑过鳌拜的追杀,还反而错失良机。
所以他没有松手,身体随着剑上传来的力道又扑了回来。鳌拜一愣,没想到对方真的没有松手,右手又加两分力朝陈近南的胸腹插去。
“呛啷!”陈近南一扣剑柄上的机簧,灵蛇子母剑的子剑脱离,鳌拜的左手因为向后拉扯,等于帮着陈近南抽出子剑,陈近南五指松开,奋起体内已经不多的内力,以气御剑,子剑以他的手心为轴,好像风车般快速旋转着划向鳌拜的双眼。
鳌拜上身后仰,脸向后移,试图避开子剑的攻击,他却忘记对方手中的并不是普通的子母剑。
灵蛇子母剑是剑雨修罗的成名兵器,不但分为一子一母双剑刃,还在剑刃前端装有精密的机关,三尺长剑拨动机关后可瞬间长成三尺半,别小看这半尺,在高手的手里,足以致命。
“叮叮叮……咝!”只一瞬间,突然变长的子剑已经快速旋转数十圈,每一圈锋利的剑尖都划过鳌拜的右眼,在连续的攻击下,一直无功而返的剑尖终于尝到到鲜血的味道,一滴血珠从右眼皮上飞出,还没来得及享受到飞行的乐趣,就被再次旋转而来的剑尖抓去。
要说陈近南右手持剑,如果攻击也该首选目标离得最近的左眼,其实在一息前陈近南也是这样想的,但就在子剑旋转起来的一刹那,他终于看到鳌拜右眼皮上那道极难察觉的细小伤口。
鳌拜只觉右眼皮一痛,知道气门被破,心中不觉慌乱起来,右手重新改掌刀为立掌,拍在陈近南的胸上,想着将对方击飞出去先化解眼前的危机。
陈近南和鳌拜的想法正好相反,既然知道对方弱点所在,岂能再放过这次绝佳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如果被鳌拜逃过这次,凭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再想得手就难如登天了。
陈近南身体后飞的同时右手猛然一抓,子剑的旋转立刻停下,将全身仅剩的内力集于右手,手腕快速轻微震颤,力道传到剑尖如雨打湖面,剑尖化作只只蛇头,数十道的剑气如灵蛇吐信朝鳌拜的右眼皮刺去。
“啊……”鳌拜惨叫着连退七八步,想用手捂又不敢捂,右眼已彻底变成一个血窟窿,血如泉涌般将半张脸都染红,啊啊大叫不止。
陈近南情况也不乐观,在半空中已连喷三口鲜血,摔在地上后又是一大口血吐出来,身前的衣服早已红透。
他将全身仅有的内气集中在右手激发出去,再没有一丝内力护住五脏六腑,是以鳌拜那一掌的力道一点也没有浪费,被五脏六腑照单全收。
鳌拜哇哇怪叫着狂舞双手在身前乱抓,右眼的失去让他心神大乱,气门被破令他武功全失,苦练数十年的真气好像打破缸中的水,从右眼的窟窿疯狂涌出。
“我要杀了你!”鳌拜逐渐平静下来,表面平静但内心已经绝望,现在自己这个情况别说去杀康熙,就是能逃出皇宫都成问题。先前虽说被康熙跑了,但他还有足够的信心杀出皇宫,只要回去集合兵马,照样可以直捣黄龙,取代康熙,可是现在……
他恨,恨康熙,恨孝庄,恨李力事,恨陈恂,恨多隆,恨黑衣人,恨大内侍卫,甚至恨班布尔善,恨遏必隆,他恨所有人,但现在他最恨的就是陈近南,不管怎样,他都要先杀了陈近南。
绝望的人是可怕的,鳌拜努力睁着左眼一步步朝陈近南走去,虽然他的武功尽废,但ròu_tǐ的力量还在,尽管他腿上和胸前的伤口已经开始汩汩流血,但多年习武气血旺盛让他还能坚持,即使他的腹内又开始如喝下滚油般灼痛,但绝望和怨恨在支撑着他。
陈近南手里还有剑,可他再无力提起,他试着想要坐起来,却又吐了一口血,他放弃了,虽然不甘也只有放弃,他不再看向鳌拜,望着大殿屋顶,想起儿时在父母边承欢,想起幼时随师父学艺,想起初出师门时的意气风发,想起创建天地会时的雄心壮志,他又想起陈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