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盛情邀请米家亲人们到大宅居住,这在旁人听来,似乎不可思议,却又情理之中
因为宁家的老宅,从来就不是谁都可以进来。
就连宁家的族人们,到那个地方,也最多是聚个餐而已。
如果非要找个留宿的外人,那便只有学生时期的徐暮川,自然,徐暮川是宁呈森带进来的。
太子爷的话,基本上没人敢忤逆,如今,太子爷的岳父岳母们,自然也是顺理成章醢。
只不过,米安博婉拒了。
米家的大伯们也表示,他们已经订好了酒店,直接去酒店下榻即可,顺道还可以四处逛逛。
如此一来,宁家着实不便强留,再加上大婚在即,宁家里里外外忙的不可开交,只得约好,晚上在酒店一起吃饭缇。
家里人到酒店下榻,米初妍想要跟过去,却不料,临走之前,接到了个很稀奇的电话。
对电话中自报家门的人,米初妍很感兴趣。
于是,在宁呈森面前随口扯了个借口,让他带着家里人去酒店办理入住,而她自己则是独自驾车去赴约。
车子刚启动的时候,车门外背着手长身玉立的男人闲适的敲了敲她的车窗。
下一瞬,米初妍探出头,昂首问:“你干嘛?”
“什么时候,你在伦敦也有了私人活动?”宁呈森微微皱起疏朗的眉心,淡色的音调中,隐隐有着探究。
那日阳光灿烂,五月下旬的伦敦天空,异常明媚。
纯净的女孩迎着太阳绽放着亮晶晶的星眸,莫名兴奋:“以后伦敦会是我的家啊!你难道还不允许我有自己的生活圈子?”
半是逗趣半是嗔怒的话,却是让车旁的男人听过之后,无比舒畅!
真好,她说,这里会是她的家!
家……
很早以前,他因为这个女孩,爱上了穗城。
而如今,她亦是因为他,把这个陌生的伦敦城视为自己的家。
爱上一个人,恋上一座城。
如此文艺又情深的话语,倒好像是成了他们如今最好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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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人在靠近。
宁呈森敏感的转过身,入目的是一袭兰色连衣裙的伍乐旋,依旧是气质绝佳的名媛装扮,只是,那一头飘逸的长直发,此刻却是绑成了低马尾,显的那张脸,尤其小。
宁呈森皱了皱眉,虽然不意外她因何会出现在这里,但并没有任何打招呼的打算。
他的长腿迈向主宅,那里还有他的岳父岳母们需要招待。
只是,好巧不巧,伍乐旋偏偏站在他的必经之路。
伍乐旋说:“恭喜,vincent。”
声音平平淡淡,表情亦是没有太多起伏,那样子看起来,就好像千帆过尽,心历沧桑后的淡然。
大约是宁呈森看出来了她的诚心,脚步顿了顿。
见状,伍乐旋又说:“祝福你们。呈宵给他的米姐姐准备了礼物,刚刚送进去,只是他大概会失望,他的米姐姐刚刚出了门。呵……不过没关系,这两天我都会过来帮忙,还是有很多机会碰到她的。”
轻轻的笑颊,宁呈森看着熟悉,却又好像不甚熟悉。
时隔多年,那个校园里的静雅女孩,早已在他心底变了样。
只是,祝福是诚恳的,宁呈森到底还是点了点头:“谢谢。”
一声谢谢,他越过她,大步向前。
“vincent!”后边的人,忽然又喊了声。
宁呈森再次顿步,却是未转身。
然后,伍乐旋站在原地问:“你是不是去看过我哥哥?”
何宴爵?
宁呈森背脊略僵,深入记忆的那个男人,毫无防备的冲击着他的大脑。
眸中一闪而逝的悲落,被他很好的隐藏,之后再转身,看着距离他数米的女人,沉道:“你觉得我应该要去看他吗?”
他的眼神太过复杂,复杂到伍乐旋心底直打鼓,抿了抿唇,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突然如此问,很是冒昧,但是vincent,你相信我,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想必你也知道,我跟宁翰邦并没有离婚,所以,我不可能故意提起我哥从而让你难受或者挑拨你们什么。我只是奇怪……这些天,我哥的墓地上,总有人去看他,并且送相同的花。你知道我哥那性子,没几个知心朋友,近年来又都在穗城,所以我想不出来还有谁。今天会问你,也是因为难得碰面……”
伍乐旋想要见到宁呈森,这些年,越发难。如果今日不是他要大婚回来伦敦,这次碰面,或许都是遥遥无期。
至于电话,他不可能会接,而她,也早已经不想要再打。
人与人,到底还是要讲究缘分的,她与他,从来不是错过的问题,而是从未有那份缘。
只可惜,为了明白这个道理,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她还把此生最爱自己的男人,葬送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头。
她甚至都不敢去探望宁翰邦,每次去,都只让呈宵跟他父亲见面。
因为,想起宁翰邦,她的心,太痛,太痛!!
不知何时起,多年前那个总是穿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的少年,他那瘦削又笔挺的身姿,在她的记忆中,被翻了出来,然后,莫名其妙的缠着她一个又一个无眠的午夜。
那时候,他虽是宁家二少爷,却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受尽排挤。
哪怕是个佣人,对他都能够趾高气昂。
那时候,他的白衬衫总是那么两三件,牛仔裤总是洗的泛白,他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