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过了最忐忑又最绝望的三个小时,到现在是晚上八点十三分。|
他刚被向敬年喊过来不多时,向敬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递给了他两份妇产科出的检查报告,大约是知道,他多少也是看得懂的,不需要他在旁边转述妇产科医生的话。
在他的认知里,宁呈森基本上是全能的醢。
神外手术做的好,又深谙药理,对妇科感兴趣最初源于他的养母,虽然最后因为主攻了神外而没有深度研究妇科,但不代表他半点不通。
作为医学者来讲,他是难得的天才型,连他也不得不钦佩。
所以,这样的两张报告,真的难不倒他……
他担心的只是,他可能会有情绪波动,所以,他的双眼始终未离开他,然后不过几秒,他果然看到了他眼底的奔涌。
他果然是了解他的,向敬年如此想。
可是,还未等他想好劝说的词语,他已经在瞬间,将那两张纸揉成团,毫不讲理的将纸团丢到他脸上,恼怒:“我不信!缇”
“呈森,冷静点。”他听到自己如此苍白的劝慰声。
“!”他爆吼了声,怒容喷火。
胸腔内,犹如岩浆般翻滚的热浪,破喉而出,低哑又贯雷。
向敬年的办公室是很宽敞的,但是布置很简单,显得有些空旷,然后,他的怒吼便有了那么丝丝的回音。
不大,却是能震痛人心。
宁呈森像是要把心底所有的愤怒不甘发泄出来,可是他好像又知道,不管他如何爆怒,都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心里便是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可是,当这丝感觉变成结果白纸黑字的呈现在纸上的时候,他几乎控制不住的要将那两张薄薄的纸,撕的粉碎。
他犹如笼中的困兽,他有满腹的情绪,却不知怎么发泄。
修长的身形,原本就站在向敬年的书桌前,后来,因为朝着向敬年扔纸团的时候,用尽了身上的力气,以至现在,他不知不觉的顺着桌沿,蹲落在地。
宁呈森原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如此虚弱的时候。
哪怕是在孤岛上他被鞭打的不成形,都没有像现在这般的虚弱过。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必须得蹲下来,才不至于让自己身形晃的太难看。
向敬年朝着他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呈森,你别这样。医学的范畴上,这样的事情,你有能力解决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蹲在地上的男人,不知为何,忽然用双手掩住了面容。
起初,向敬年以为,他是在给自己醒神,可是后来他无意中从他的指缝中瞧见,他的眼眶,很红很红。
外头有人在敲门,阻断了向敬年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直身,过去开门。
门外不知是谁,他没让人进来,也没让门大开,他只是用自己的身子堵住门缝,跟外面的人交谈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