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走后,郑彦卿抓耳挠腮地苦苦冥思了好半天,实在想不通一向老成持重的祖母,为什么会突然同意自己去参加这次由淮阴妓家主持的这场诗会。
郑雁卿看着还在那暗暗欣喜的堂兄与纤纤,一股难以道明的苦涩顿时涌上心头。
“雁卿,这次你总该没有借口了吧!咱家祖母可都亲口允诺了,贤弟还是开始好好准备下,本月二十四那天,可以定要随愚兄一道过去亲赴这次的淮阴诗会啊!”
郑雁卿带着一丝苦笑朝堂兄无奈地点了点头,“兄长说的是极!既然祖母都点头应准了,愚弟自当遵循先前的承诺,三日之后一定会随兄长一道过去参与这次的淮阴诗会的。如此,雁卿就不便在此再过耽搁了。这就回去好好筹备一番,省的倒是准备不当,再乱了马脚,可就让人贻笑大方了!”说完后,他就匆匆地朝还在幸灾乐祸的堂兄,施了一礼、告罪一声后,便马上离开了。
“呃,~!”郑雁鸣原本还想再多调笑一番自己的堂弟,只是没想到他竟当着外人的面给自己置了难堪,尴尬的让自己真是既好气又好笑。
“雁鸣公子,既然雁卿公子与您都已答应来三日之后的淮阴诗会,那奴奴也不便再做讨饶了,也该向您请辞了!”
纤纤见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又想着楚袖馆里还有许多人都在等着自己给她们带回去好消息,便满心欢喜地向还在发愣的郑雁卿告罪请辞了。
“纤纤姑娘怎么这就要走了!”这才回过神来的郑雁鸣,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心想这才刚刚下完大雨,此时路上正是泥泞之际,她这时离开着实不是个好时机啊!“纤纤姑娘你这才来没多久,在下也没来得及好好地款待你呢!再说了这才刚刚止住雨水,乡间土路正是泥泞难行之际,你这时离开,要是被辛姐姐知晓了,日后我们再见时,她可一定会埋怨在下怠慢了纤纤姑娘的!不若你便在府上用过晚饭,暂且休整一夜,待明日雁鸣再让人准备马车亲自送姑娘回去吧!”
“纤纤谢过雁鸣公子体恤奴奴!”纤纤听完郑雁鸣的提议后,只是略略思量,便有些愁眉苦脸的说道:“纤纤知道雁鸣公子爱护奴奴,不忍奴奴受苦,亦是知晓此时归途坎坷,实难行进。只是家中姐妹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纤纤给她们带回喜讯,奴奴实在不便在此怠慢,累得姐妹们心生担忧,奴奴一想及此处,直恨不得不能立刻回到姐妹身边,亲口告知她们这般喜讯才好!”说到此处,纤纤盈盈地向郑雁鸣施了一礼,一脸恳切地说道:“纤纤还请雁鸣公子再体谅下奴奴这般不得已的苦衷,应允奴奴此时告辞!”
“纤纤姑娘果然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子!”郑雁鸣见纤纤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实在不好再过阻拦,略略称赞一句纤纤脾性善良,这才点头说道:“既然纤纤姑娘归心似箭,且意志磐定,在下也实在不好再过阻拦。既如此,雁鸣这便送姑娘离开就是!”
“奴奴谢过公子成全!”
“纤纤姑娘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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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雁卿离开那件别院后,便径直地回到了自己的独门小院。
原本他还想着回到住处后便躺到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以此来排遣、忘却心中的烦恼。可是他回来后才发现,原来柳墨儿等人仍在这里为自己裁剪衣裳呢!便把原本制定的计划赶紧搁浅了。
无聊之余,郑雁卿便与柳墨儿说了几句家常话,只是他见柳墨儿满心都扑到了她手里的工作上,与自己说话相当程度上都是敷衍应付了事。而对于裁剪工艺,郑雁卿也实在不大感兴趣。于是,二人象征性地说了一些话后,郑雁卿就不再出声打扰她的工作,而是一个人无聊的坐在那里看着她们发呆起来。
约摸又过了两三盏茶的功夫,郑雁卿又再次见到了那个令他头痛不已的堂兄。
“哈哈,愚兄一猜就知道雁卿又躲在这里!”
与以前一样,堂兄还没进屋,他那满是热情的声音就飘到了郑雁卿的耳朵中。只是这次,郑雁卿没再像以往那般出门迎上去,而是一脸的痛苦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哟!墨儿妹妹你们还在这忙活着呢!”郑雁鸣一进屋才发现柳墨儿等人还在堂弟这里忙着裁剪衣裳,见她们有上前向自己行礼的意思,便赶紧摆手说道:“墨儿妹妹不必多礼,愚兄这次过来是专门找彦卿贤弟过去说些事的,这就离开,你们这些虚套的礼数都剩了吧!”说完后,也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就将还坐在椅子上发呆的郑雁卿给拽走了。
“兄长,你怎么又把我领到这个竹林了!这才刚下过雨,路上还没干呢!你看愚弟新换的鞋子可又给弄脏了啊!”
看着身旁还在发牢骚的堂弟,郑雁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有些语气不善地说道:“哼!不就一双鞋子么!愚兄还是赔的起的,赶明个等愚兄得空了,去趟县里到黄纪裁缝铺子给你买双好的还你,好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制式新颖、做工考究,也省的你在这像个吝色的家雀一般叽叽喳喳的抱怨不休!”
郑雁卿被堂兄的一阵抢白,直气的暗暗扶额、白眼直泛。只是,虽然他心里气闷、憋屈,但是实在不想再与堂兄争辩什么,反正到头来吃亏不讨好总是自己。
见堂弟也不接话,郑雁鸣只得表情讪讪地自顾自的说下去,“雁卿,兄长之所以又带你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