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璟的这个建议,郑德想了想的确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那这件事情就按照阁老说的这样定了。不过还得加上一句:凡年龄超过四十者,从正德元年迄剥夺参加会试资格;凡年龄超过三十者,从正德二年迄剥夺参加乡试资格。免得有些人屡试不中仍旧执迷不悟,考到最后白发苍苍蹉跎一生。”
最后一句显然是对王璟说的,对于自己这个决定算是做出了一个解释。后者也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昨晚回去想了一夜之后,也觉得皇上这样做的确有他的道理。的确有不少读书人屡次科考不中,因此贫困潦倒甚至因此卖儿鬻女仍旧不放弃。在他看来这样的确是过了,就像皇上说的一样,难道除了读书科考就没有其他路可走了吗?
不过他还是觉得皇上做事太操之过急了,赶紧劝道,“陛下,臣觉得此事不应该太急了,毕竟现在的生员以及举人之中三四十岁占据了大多数,若是从今明两年限制他们参见科考,恐怕会出大的乱子。”
郑德闻言一怔,下意识的询问了一句,“每次科考三四十岁参加的士子真的人很多吗?”
见皇帝还有所怀疑,王璟直接举了一个例子,“此次参加恩科会试的举人年龄年龄超过四十者刚好过了半数。”
“有这么多?”
听到这样一个答案,郑德也是忍不住惊呼出声。他以前只是觉得一些读书人如蔡天佑之流六十多还参加科考,即使高中也做不了多大的事情,所以想限制参加科举考试那些士子的年龄,以防止这种高龄考生的出现。倒是没想到这种考生的数量如此之多已经过半,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推而广之,全天下这样的考生估摸也是一个潜在着一个庞大的数量。若是真的按照自己刚才的决定限制这些人参加科考,也让他意识到,若真的让这些大部分都丧失了生存能力的士子们再失去希望,恐怕就像王璟所说搞不好真的会天下大乱。
想到这他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果然做任何事情不能想当然,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若是不结合实际情况恐怕真的要捅个天大的篓子出来,还好有这位礼部尚书的提醒,想到这郑德颇为感激的看了王璟一眼,“还好有爱卿的提醒,否则朕将要铸成大错了。”
“陛下过誉了。”王璟见皇上听见去了自己的意见,也是颇为高兴。
郑德这时候沉吟着说道,“那就按照阁老所言继续草拟,大明所有生员以及监生必须参加丙卯年乡试,落榜者必须入府学接受学习之后方能够接着参加下一年的乡试,监生落榜者四年之内不得参加会试,但可以参加乡试。且所有正德元年之前包括正德元年高中生员者在正德十年之前皆可参加乡试;所有正德元年之前包括正德元年高中举人者在正德十年之前皆可参加乡试。正德十年之后凡年过三十者不得参加乡试;正德十年之后凡年过四十者不得参加会试,钦此。”
看着一旁的王廷相拿着一卷长长的黄绢在草拟,又想到皇帝之前的话,王廷相也知道皇上肯定是在写关于这次学校以及科举制度的诏书,不过对于其中的内容他却颇觉得有些好奇。
郑德见王廷相手书好之后,抬头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王璟,对王廷相说了一句,“这份诏书暂且草拟到这儿,到时候你令中书科誊写一份给礼部送去。”
“陛下,这……”王璟不知道皇帝这样做是何意思。
郑德却是摆了摆手,“这份诏书是关于这次学校以及科考改革的一些内容吗,大部分都是和朕刚才说的那些相差无几。不过现在还没有草拟好,所以朕决定将这份圣旨誊写一份草稿下发给礼部,你们替朕好好好好参详参详,若是有什么缺陷或则漏洞都可指出来,当然有好的建议也可以提出。”
王璟闻言倒是一怔,将未草拟完的圣旨下发给礼部参详完善,这不说是他担任礼部尚书一来的头一遭,恐怕在大明历史上也绝无仅有吧?
他颇有些不安的说了一句,“陛下,这恐怕都有不妥?”
“有什么不妥?”郑德摆了摆手,“这事就这样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