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一怔,不由也有些恼怒,正欲开口辩解,便听一旁一直抱着月华的天罡星君开了口,“不防便由我带她先去上药,待伤口处理过后,第二日便带她去寒水狱。”
玉帝虽不情愿,但思索起来这样也好打消月老趁机带月华回月楼的打算,便也就答应了,“也罢,第二日清晨,我便派人到你处押她去寒水狱!”
天罡星领命后就那么带着月华迅速离开了大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玉帝一脸的淡漠,神情似乎懒散了许多,“罢了,今日就这样吧,众仙家都退下吧。”
说罢便起身,也不管身后众人如何,直接离开了这里。
月老方才缓过劲儿来,他连忙往天罡星离去的方向走,被同样看见的太上老君拦了下来,“哎哎,你这是去哪?”
月老看见太上老君,莫名的有些不高兴,说话也有些不客气,“还能去哪,我去看看月华!”
说罢便准备绕过他。
太上老君见状,连忙又拦在他面前,“你先听老夫说。”
月老被人拦了去路,只得停下来,问道,“你要说什么?”
太上老君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你仔细想想,玉帝其实就是不希望你带她走啊。若是她随你走,玉帝怕你私自放了那丫头。
我看那天罡星似乎有些被月华打动,他方才看似是在帮玉帝,实则是在帮月华。
虽说不能让她好好休养一阵,但是至少也算是争取了一些时间,只要月华肯配合,那天罡星定有法子在进入寒水狱前将她身上的伤势治好七分。”
月和仙翁听闻此言,眉眼间终于有了些松动,“果真如此?”
太上老君点了点头,“嗯,依老夫看,不会有错。你就算此时过去。也帮不上忙,不如就在月楼等着,或许还能提前做些打算。”
“也罢,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月老叹了口气。复又看了一眼月华离去的方向,这才移步走向月楼。
而另一边,托着月华走回了自己的别院的天罡星君这时忽然清醒了过来。
他把月华轻轻的放到自己的床上,小心的替她避开了侧面的伤口,这才直起身子。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他对她有敬意,却绝无关****,他被打动了。被这个女子的坚毅打动了。
所以才会破天荒的在玉帝的面前请求给他时间,让他帮她先行处理伤口。
他不愿这个女子毫无理由的死在寒水狱之中。
他静静的端详了她一会儿,便起身打开房门,把手中的伤药交给候在门外的侍女,并嘱咐道,“你去给里面的人上药,记得动作轻点儿,别惊动了她。”
那人接过药膏便进去了。他又转身吩咐另外一个人,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照着这个去煎副药来。”
那人也领命而去,他看了身后紧闭的房门一眼,独自去了另一个地方。
待他再次推门进来的时候,月华已然醒了过来。
她倚在床头,看起来气色不错,甚至还有力气和天罡星君打个招呼,“多谢你在大殿之上替我说话。”
天罡星看了她一眼,面色毫无改变。“我不过是提了合理的要求。”
月华听他如此说,却是笑了,“即便如此,也要谢你。”
天罡星扫到她因着浑身是伤而隐忍的神情。声音终是软了下来,他把自己手中的东西递了出去。
“你现下全身的修为皆被打散,没有真气护体,又弄了浑身的伤,能不能撑得过这十日还难说。”
“这里是我从别处得的一些良药,可抵御寒冷。也可慢慢治疗你的伤,但是这药毕竟不是神药,那寒水狱却是难捱至极,能不能熬的过来,便看你自己了。”
月华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尽管浑身每一个关节每一根骨头都在痛,她还是尽力扯出了一个艰难的笑脸,“多谢你了。”
天罡星淡淡的回了句,“不必多礼。”
屋门轻轻的被推开了,方才被嘱咐煎药的侍女端着药回来了,见屋内这情景,便把手中的托盘放到了月华手边的小桌上,随后掩起门退了出去。
天罡星拿起那碗黑乎乎的汤药,递到月华的面前。
“这是治疗你身上的外伤的药,你先喝了吧,我也只能留你在这里一个晚上。
最迟明日,便会有天兵来带你去寒水狱,所以这一日之内,你便好好休息吧,有这些药,你的外伤应该没什么事了,其余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月华点了点头,语气平静的很,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无妨,天罡星君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剩下的事情到了那个时候再说也不迟。”
天罡星皱了皱眉,“你这语气是和谁学的?怎的如此老气。”
月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习惯了。”
天罡星也不再和她计较这个,他转身把桌上的灯芯拨暗,在一片朦胧的阴影里对月华说道,“你早点休息吧,毕竟明日...总之,好好养着吧。”
他没有把话说完,月华却懂了他的意思,明日等她的又是另一种难以忍受的刑罚,月华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只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自己的了,无论想要动哪,身体都在抗议。
直到天罡星命人给她拿来熬好的药之后方才好些,此时身体和心都早已是极累,她几乎是刚阖上眼,便睡着了。
月上中天,这别院之中的人都早已睡下了,靠近厢房的位置却是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还伴杂着低微的说话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