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自澈空来了后便一直沉默着的凤尤这回终于有了些反应。
澈空回头望了他一眼,随后朝着他微微点头,“二皇子,经年不见了。”
凤尤的面色几度变换,最终还是不可置信占了大部分,他几步上前,一把揪起夙楼的衣领,愤怒的朝着他大喊,“夙楼!你给我起来!你不是很强吗?你连我都打不过算什么本事!”
他双目通红,澈空在发现他此时的情绪里慌乱和无措多于愤怒时便懂了他的心思,故而没有阻止他的举动,反倒是月华,她祭出莫缘剑,剑锋冷冷的抵在凤尤的脖颈上,月华的手没有一丝的颤抖。
她语气平静,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人心惊,她只淡淡说了三个字“请让开。”
一只微凉的手掌搭上了月华的手腕,她抬眸,看见了澈空眼里的不赞同,澈空微微的冲她摇了摇头。
月华和澈空僵持了几秒,最终还是收起了长剑。
澈空此时才说道,“月华,你把实情告诉他吧。”
月华把目光从夙楼的身上挪开,对着凤尤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但这句话却让凤尤为他今日的作为后悔了此后很长的时间。
月华道,“我之前与你说过,求你金翊救一位友人,便是夙楼。”
凤尤手上的力道骤然一松,月华趁着这个时机把夙楼的衣领从他的手里抢回来,仔细的给他抚平,随后和澈空一起上前把夙楼扶了起来。
她看着夙楼昏睡的容颜,心底隐隐作痛,若不是因为自己,以这人的修为,何人能伤他到如此。
凤尤的目光呆滞,他木然的随着月华的动作起身,仍是失神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夙楼,心中思绪难以平静,良久后才挤出一句,“你为何不早说......”
而这是月华已经搀着夙楼走回了小院,对于凤尤这句低到听不清的话完全没有在意。
澈空跟着月华进屋,把夙楼安顿好后,才打破了沉默,“这事交给我罢,我和那二皇子也算是生死之交,他不会不给我面子的。”
月华这才想起,是自己唤澈空来帮忙的。
想到此,她有些埋怨,“你这信号是不是留的太隐晦了?若不是我无意中发现,大约永远也不会知道你送了我一支竹笛。”
澈空闻言笑了起来,“你这不是发现了么?”
月华见了澈空,心里的急躁确实褪了许多,她细细的看着澈空,淡墨色的绣荷长衫,乌发以同色的发带挽起,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一派闲雅慵懒之态。无论何时见到他,他身上都有种能让人放松的气息。
月华深吸了一口气,心终于静了下来,随后侧头看了看夙楼还在沉睡中的面容,她站起身,面上带着笑,有模有样的站在澈空身前半鞠躬,“那么就有劳公子了。”
澈空看着她顽皮的动作,知她心结已解,便也跟着轻轻笑了起来,“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澈空毫不意外的在屋外看到了依旧没有离去的凤尤。
凤尤看清了来人,面上的表情松了松,“多年不见,今日倒是让你看笑话了。”他神色难掩疲惫,语气淡淡的。
澈空慢慢的走到他身旁,面上依旧是闲适的笑意,凤尤见他仍是一派从容优雅的模样,不得不感叹,“一晃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你仍然是当年那副样子。”
澈空闻言眼眸里也泛起了柔和的光,“你倒是变了许多,看来当年那件事,对你的影响确实是大。你的修为涨了不少。”
凤尤在澈空面前却是完全没有高傲的样子,闻言苦笑,“可我现下却完全没有喜悦,若只是因着对手的伤势而胜他,又有何意义。”
凤尤垂下眸,“其实我知道,即便是如今,我修为仍不及他。”
澈空笑了起来,“你又为何一定要打得过他?他身为荡魔天尊,是这一代最年浅的储君,自幼天资过人,他飞升上仙之时你怕是才出世,何况你与他交手时,他已然身为上神。”
他见凤尤仍是耷拉着眉眼,不由摇了摇头,“凤尤,你这便是画地为牢了。”澈空说这话时没有看着凤尤,而是随意的环视着这一方天地。
直至凤尤把目光投过来,他的眼眸才重新落回凤尤的身上,慢慢的说道,“你便是追上了他,又能如何?这些年支撑你苦练的,便是你要打败他?那倘若你今日确实赢了他,你日后又该如何?”
最后一句话,他看着凤尤的眸中疑惑渐渐褪去,眼底便的清晰起来,“你并不是想要打败他,而是你希望日后自己也会成为如此这般的人,你才努力的吧。凤尤,夙楼他从来都不是你的目标。你有你该走的路。”
凤尤不说话了,但是澈空知道,他在思考自己的话,便不去打扰,也不离开,就那么静静的陪着他。
半响之后,凤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像是把积压于心底的淤泥都清了出去,他绝色的脸上绽开了一个释然的笑,“多谢澈兄指点。”
澈空见他想通,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那么,关于月华和你提到的金翊一事,还要凤尤你费心了。”
提到此事,凤尤的金眸里有了浓浓的好奇,“澈兄,那个女子你是如何认识的?她好生有趣。”
澈空心里一跳,似乎在凤尤的眼底看到了什么,但是恐怕......“哦,机缘巧合,我的一个友人带来的,一起在晚翠谷住了几日,便熟了。”
凤尤又接着问道,“那她和夙楼是?”
澈空眼底带着了然的笑意,“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