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天黑得很晚,直到晚上九点游船从码头开到格林尼治天文台再开回码头天色也没彻底黑下去,天边那一道仅存的阳光就好像对这座城市有无限的眷恋,怎么也不肯离开。
走上码头,顺着泰晤士河看向河两边已经亮起灯火的建筑,我不免心中有些失落,我想看的是天色完全黑下去之后泰晤士河两边的夜景,而不是这种半亮不亮的。
弗劳尔看出了我的心情,笑着道:“没看见伦敦眼很失望?”
我毫不避讳的点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实话说是有一点,但是太阳迟迟不肯落山也没办法,只能等有机会再说吧。”
弗劳尔笑着道:“为什么要等有机会再说?现在就可以!”
我以为弗劳尔指的是再坐一次游船,我倒是想这么做,但是时间不允许。游船一来一回的时间不短,真这么干的话估计等回去八成就过零点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算了吧,时间太久了。”
弗劳尔大笑,“放心吧。不会太久的,我们坐船去伦敦眼那儿看一眼就回来。泰晤士河上的码头可不单单只有游船。”
说着,弗劳尔拉我重新下了码头,和码头的工作人员交涉一番后,弗劳尔笑着踏上了一艘快艇,转身看向我,“上来吧,带你去看夜晚的泰晤士河。”
上了快艇朝着伦敦眼而去,我跟罗兹坐在前方,看着坐在快艇尾部单手操纵快艇的弗劳尔笑道:“看不出来老爷子你还挺多才多艺的。”
刚刚码头的人本来想派一个开快艇的跟着我们,但是被弗劳尔拒绝了,说是自己会开。码头的人不信,非要派人。结果弗劳尔这老爷子直接怒了,掏出了一张不知道什么东西仍在那帮家伙面前,吓得那帮家伙谁都不再敢吭声。
弗劳尔得意一笑,嘴边的小胡子在迎面而来的风下一翘一翘的,“那是。天上飞的我不敢说,水里游的无论大船还是小船就没有我弗劳尔不能开的,我好歹也是伦敦船舶协会的成员。刚刚知道我拿出什么把那帮孙子镇住的吗,就是这身份。”
我哭笑不得,“说你两句你还喘上了。行行行,承认你老爷子能耐大行了吧。”
弗劳尔快活地大笑,十足的一老顽童样。
扭过头看向泰晤士河两边,夜晚的泰晤士河和白天的泰晤士河完全是两种风情。
白天的泰晤士河说实话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美,白天的泰晤士河并不是像宣传照里那样蔚蓝清澈的,河水反而有些浑浊,坐在伦敦眼上往下看,泰晤士河是黄色的而非蓝色的。
而到了晚上,当看不见河水颜色,只能看见河面上灯光以及建筑的倒影的时候,泰晤士河给人的感觉便彻底变了。
夜晚的泰晤士河不是黑色的,而是彩色的。各种颜色各种形状各种光晕的灯光照在泰晤士河上,使得泰晤士河的河面就好像是一位最杰出的画家在一块黑色的画布上所画出来的一生中最杰出的作品。
四周静谧,远处两边岸上传来的汽车喇叭声,不远处的游船航行在泰晤士河上的声音,身后快艇的马达声,以及触手可及近在咫尺的水声和波涛声,在这黑夜中构成了一首迷人的曲子。
如果说白天的泰晤士河是一个身材曼妙五官端正但是皮肤不好的女子的话,那么到了晚上,这位女子就画上了最精致的妆容,不仅掩饰了自己皮肤不好这个缺点,而且将自己其他所有的优点都放大了数倍。
快艇朝前开了不知道多久,弗劳尔突然一指前方朝我笑着大声道:“看见了吗?那个巨大的蓝色圆盘,那就是伦敦眼,夜晚的伦敦眼!”
快艇逐渐靠近伦敦眼,这座白天以白天为基调的建筑到了晚上就好像被人盖上了一层蓝色的轻纱,看起来比白天的姿态少了几分金属的冰冷,多了几分柔和和神秘。
几十盏彩灯均匀分布在伦敦眼的内轮,将照亮了伦敦眼也照亮了下方的河面,大大增添了泰晤士河的梦幻气质。
弗劳尔走到我身旁坐下笑着道:“去年英国大选的时候,伦敦眼还为大选亮过灯,红灯代表英国工党,蓝色代表保守党,紫色代表英国独立党,黄色代表自由民主党。”
我笑着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保守党获得了胜利吗?”
弗劳尔不知道从哪掏出一罐啤酒递给我,“虽然这两者没什么联系,伦敦眼平时就是蓝色的。但是,去年保守党还真他娘的获得了胜利。649个选区中,保守党获得330个下议院议席,超过半数,卡梅伦也成功连任首相。”
我看了一眼弗劳尔,“听这意思你不喜欢你们的首相?你不是保守党吗?”
弗劳尔嘟嘟囔囔道:“谁会喜欢一个大嘴巴呢?”
我听到了弗劳尔的这句话,忍不住失笑。对于卡梅伦这位现在的英国首相我的了解倒是不多,他大嘴的事情倒是从新闻上看见过一些。
前不久这位主在白金汉宫出席为庆祝女王伊丽莎白二世90岁生日举行的活动的时候就说了一句尼日利亚和阿富汗是世界上极为腐败的国家,而且好死不死的被媒体拍了个正着发布了出去。
这还不是第一次他失言被拍到,两年前苏格兰独立公投被否决后,卡梅伦与前纽约市长彭博会面期间透露,女王得知否决消息后“喜极而泣”,不慎被拍下对话。
跟政治有关的东西往往都是无趣和严肃的,在这种时候谈论跟政治有关的东西显然是大煞风景的一件事情。我和弗劳尔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