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儿!”霍茂德眼眶都红了,低沉地叫了声。
霍靳商表情冰冷,笑得亦是冰冷,“不过我的条件是,你必须帮我找个理由把薄书砚放出来,并让他逃到国外。”
“不可能!薄家哪儿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再说,政府那边岂又是那么好打发的?”霍茂德断然拒绝。
霍靳商很久没说话,最后他说,“你把薄书砚放出来,把我弄进去,用我来跟薄家的人和政府的人交待。你是雁城显要,用自己的儿子去换另外一个人,恐怕没人好意思驳你的面子。”
霍茂德的表情凝住,“商儿,你这又是何苦!”
霍靳商的眉目一会儿黯淡一会儿又冰冷,最后他抬步离开霍茂德的书房,“你准备一下吧。”
……
……
霍茂德没想到,霍靳商那么决绝、也那么有能力。
第二天,当时雁城一家重要报纸的一位知名记者就因为何意之事找到了霍家,想要进行采访。
霍茂德正准备让人将那记者打发走,家里的一位女工人的尖叫声,几乎穿透了整个霍家大宅。
霍家的人面面相觑后,很快听见那女工人喊了一句,“三少爷自杀了!”
平地惊雷,最先失了方寸连滚带爬地往霍靳商房间去的是霍茂德。
霍家其他人见一向威严的霍茂德都已经这样,顿时都跟着乱了、集体朝霍靳商的房间涌去。
那位记者更是眼睛冒光,趁着混乱带着摄影记者溜进了霍家大宅,将霍靳商从屋子里被抬出来到送上车的所有过程都拍了下来。
霍靳商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刀,但他割得并不深,也算准了时间。
他在人群中发现那记者的时候,故意将自己准备好的遗书给抛在了地上。
那份遗书中,很有技巧地透露了自己的暴戾和跟自己母亲的不和,更是言明自己自杀是因为愧疚、想要逼迫霍茂德去救自己的兄弟薄书砚。
霍栀放学回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霍靳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关于霍靳商的负面报道,铺天盖地。
霍栀没有能力去看当时被严密保护起来的霍靳商,便只好每天无数次地去看那两只霍靳商亲自养大的藏獒。
后来,那两只一生只认一主的藏獒也很快枯瘦下去。
其中那只性子烈一些的藏獒因为绝食而死的那天,霍靳商被霍茂德秘密送进了监狱。
霍栀哭了一夜。
霍靳商都没有跟她道别。
……
……
八年以后,霍栀已经快要19岁,跟八年前就已经离开她的霍靳商同岁。
彼时,霍栀已经结束大二的课程,正值暑假。
霍栀一贯是不喜欢夏天的,但那年的夏天,霍栀满面笑容。
到霍靳商出狱的那几天,霍栀每天都要坐好几小时的车去远在郊区的监狱门口去转一圈。
正值霍靳商出狱的那一天,霍栀在天不亮的时候就已经身在监狱门外。
在炎热的天气里等了近10个小时,时隔八年,在她快要19岁而霍靳商已经快要27岁的时候,霍靳商终于从那扇门里走了出来。
在看见霍靳商的那一刹那,霍栀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她没有立刻上前去,而是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哽咽声扩散出去。
霍靳商更高了,身材精瘦,平头让他的五官更加深邃、完美如镌刻。
他并没有注意到已经长大成人的霍栀,他在监狱门口站了一会儿,眯着眼睛将监狱外面的天空看了一会儿,最后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在监狱门口站了许久,一时竟不知道要往哪儿去,便站在那儿看着一起出狱的那些人被家里人接走的画面。
霍栀胡乱地抹了好多次眼泪,可是眼泪还是一直往下掉。
最后她低下脑袋,强迫自己弯唇笑起来。
可是练习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行。
到最后她害怕霍靳商走了,便连忙抬起头来,却不想,一眼就撞进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深邃眼眸里。
霍栀呼吸一滞,呆呆地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霍靳商也凝着她,一直带着笑容。
在监狱里待了八年的男人,依旧笑得如18岁那年从容纯粹,但又多了一分让人不可忽视的坚毅冷戾在里面。
两个人就那么彼此望着,直到霍靳商先开口,“怎么,不认识三哥了?”
听见他熟悉而又不熟悉的声音,听见那句“三哥”,霍栀的眼泪在瞬间汹涌而下。
她不顾一切地扑进霍靳商怀里,失声痛哭,断断续续地说了句,“你当年都没有跟我告别,你没有跟我告别……”
霍靳商愣了下、继而垂首看着在10多年前这个穿着自己的大衣还要拖地、8年前的身高还不到自己腋下,现在却已经能将脸蛋抵在他胸口的霍栀,一时间敛尽所有表情。
他的胸口,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