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她的手,然后朝远处看了眼。
深酒跟着他看过去,隔了一会儿才看到一辆“保安巡逻车”朝这边开过来,跟在保安巡逻车后面的,是一辆……垃圾车。
这两辆“车”很快就在傅深酒身边停下,保安队长从车上下来,朝薄书砚弯腰致礼后就带着人安静地站在了一边。
这时候,搬家公司的人已经开始往车上卸东西了。
只是,搬家公司的每卸一箱东西下来,垃圾车上的工作人员就会将那箱东西转而搬过来丢进自己的垃圾车。
如此两三次之后,薄青繁终于动气。
但她正想要开口的时候,约翰率先打断她,“薄女士,薄已经在做让步了,你也让一步吧。”
薄青繁不意薄书砚的一个手下就敢对自己做出这样粗暴的事情来,她看了看薄书砚,又看了看自己的那些箱子,气得连脸上的肉都颤抖起来。
然而这两母子谁都没有让步,搬家公司的工人在王泽炜的指挥下,垃圾车工人在约翰的指挥下,两方人马就这样你搬来我搬去,“乐此不疲”,似乎在进行着一场过于荒诞滑稽的表演。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薄书砚终于生出不耐情绪来。
“约翰,你的方法不管用,还是按照我的来吧。”薄书砚淡声。
约翰凝了眼薄青繁,这才对薄书砚道,“薄,你想好了吗?”
薄书砚垂颈而立,从西裤口袋里摸出烟盒打火机来,慢悠悠地点燃了一根烟后,他吐着烟雾眯着眼睛看向薄青繁。
“薄女士,您就这么喜欢跟我和小酒住在一起?”
问得多么客气,似乎还有商量的余地。
薄青繁自然是不愿意的,十分不愿意地。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她的不甘心除了用这个方法来缓解,她再也找不到其他办法了而已。
薄青繁微微一笑,“母亲和儿子住在一起,天经地义,不是吗?”
薄书砚也笑,“婆婆和媳妇儿住在一起,也天经地义吗?”
“当然。”薄青繁想也不想,答道。
薄书砚维持着笑意,“薄女士如今已经从千石离职,大概是太闲了。正好,我担心奶奶一个人住在南山别墅没人照顾,薄女士作为儿媳妇儿,正好可以搬进南山别墅。”
“……”薄青繁咬了咬牙根,又笑,“书砚啊,你知道我的脾气,我想要做什么事情,向来都是没人能够改变的。我既然…”
薄书砚抬手,不耐地捏了捏眉心,“薄女士,你总是给我惊喜。我从来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法来逼迫我。”
薄青繁也知道自己这种做法很不入流,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非要坚持这个想法,为何非要搬到这个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的地方来。
在薄青繁准备说话的时候,薄书砚侧身从车里拿出一份文件,打开后递给薄青繁,薄青繁狐疑地接过。
她不过看了两页,神情已经大变,哆嗦着嘴唇问薄书砚,“原来你一直在背后调查我!你,你……”
薄书砚面色冷冷,“这些年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有足够的证据指控你。薄女士,我现在没有给你选择,而是在告知你,你……的余生,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以此来偿还沈先生的那条命,以此来偿还霍靳商在监狱里呆的八年。”
薄青繁踉跄了一步,“不,不,你不会这么做的,你不敢这么做的!一旦我入狱,千石集团的股票会…”
“您别忘了,您早已被千石除名。”顿了下,薄书砚补充,“即便是有损失,我也承担得起,这还请您放心。”
薄青繁愣了许久,这一切来的太快,没有一点点征兆,她还以为自己可以和薄书砚斗上一阵子,她以为薄书砚不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么狠。
原来薄书砚早已经在背后准备好了一切,只等着给她致命一击。
“对了,还有点东西想件袋,抽出里面的一些照片递给薄青繁。
薄青繁只瞥了一眼最上面的那张照片,没有接。
她知道薄书砚想要传达给她的是什么真相,而这些真相,刚刚她已经在王泽炜的手机里看过了。
见她不接,薄书砚淡然地将文件袋收回来,“我会给薄女士你留十天的时间享受享受自由的生活,十天以后,所有的证据,将由王泽炜先生亲自递交给检察机关。”
薄青繁的神情猛然僵住,看向王泽炜。
王泽炜想要避开薄青繁的视线,但是却无论如何也避不开,只得侧身站着,垂首看着地面。
他想跟薄青繁说:不是他想要背叛她,实在是他不敢拒绝薄书砚。上次他想要伤害傅深酒却没成功、他从医院逃跑以后很快就被薄书砚的人捉住了。薄书砚只问他想不想活命,而他…当然想。
薄书砚也看向王泽炜,笑,“王先生,您没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王泽炜捏了捏拳,在薄青繁的视线里朝薄书砚点头,“记得。”
薄书砚很满意,他垂颈抽了一口烟。
烟无缭绕而起的时候,薄青繁咽了咽口水,低低地叫了声,“砚砚。”
砚砚。
呵呵。
薄书砚眸光敛戾,将视线移到薄青繁脸上,“被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背叛、伤害,这种滋味,我不想让您错过。薄女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