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名离开皇宫的时候,秦始皇目送木名离去,他的眸子中有些波动,那是一种野心露出的展望。
他知道,有些事自己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只是同时他蹙眉,因为从头到尾,木名都没有都提出条件,似乎不在意,只是他却不会认为木名不会什么都不要。
到了这个位置,任何事物都是在得舍间,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水土之滨莫非王臣,只是真的如此吗?
自然不是,若真是如此,他也不会费尽心机制衡世家。
身居高位,取的是平衡之道,而帝皇便是那平衡的中心点,现在他的位置不平衡了,他就想要一些筹码帮助他,而筹码便是东胜宗。
“观天镜已经拿下,剩下的就是道剑,天道之剑,杀伐之剑,至于那战角,天云书院有,只是被带走了,倒是可惜了,有此封神榜,我一人便可左右天下局势,不然,终究受到掣肘。”始皇自语,也没有走回宫殿,只是抬头望月,虽然是不同的时空,但是这里却能看到外面的世界,明月悬挂,却并未圆满。
“还有几日十五?”始皇道:“皇后的忌日可有操办了?”
“今日十三了。陛下!一切早已准备妥当,陛下宽心!”一个太监突兀出现,在秦始皇身后跪伏,手中捧着一个木盘,木盘中有一个石印,正是方才的石印,其上刻有“国师”二字,只是不知为何被太监送来此地。
始皇回头,握住那石印,石印在他手中化为尘埃。
一阵清风吹来,尘埃散去。
太监悄悄隐没,再次消失。
未央宫前,一人独立,抬头望月,然而,却显孤独。
木名离开了皇宫之后,便中途下了车乘,一人在大街上行走。
这里便是宫外的世界了,也是凡俗的世界,也是修士的世界在,合力一切都显得其乐融融。
此时已经入夜,只是这里灯火通明,不比皇宫,这里更为热闹,到处都是叫卖声,来往行人不断,有些书生在吟诗作对,引得一些女子侧目轻笑,眉目中秋波流转。
随时坑杀了一些儒修,但是对于儒生却是极为照顾,不然那也不会开设了文院。
有小孩在追逐,在凉棚下吃着瓜果,不时发出欢快的声笑,有小狗追逐飞碟,在两边的摊铺下乱窜,耳边有声音传来,只是听不真切,因为说话的人很多,说的内容也是极为丰富。
有蛐蛐声传来,木名才觉已然是入夏,这是很美好,也很热闹的一幕。
只是,恍惚间木名发觉似乎格格不入。
却在此时,木名来到了河边的一石拱桥上,却见一书生独自饮酒,显得孤独,书生见到木名走来,摇头。
木名不解,却听书生道:“孤独的味道,原来修士也会孤独。”
木名不答,只是停下了脚步。
书生却也不理会,突然吟唱道:“稚儿擎瓜柳鹏下,细犬逐碟窄巷中。人间繁华多笑语,唯我空余两鬓风。”
有犬吠传来,却是那小狗已经进入巷子深处,传来幽怨的嚎叫,也不知道追到了那蝴蝶没有,想来是没有的,因为声音里没有欢快。
有风吹来,卷动书生破旧的儒衫,也带起了他的凌乱的长发。
木名想起他念的诗句,应景!
书生将酒壶丢给木名,随后仰天长笑而去,木名看着他的身躯一点点下沉在拱桥的另一侧,最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木名抱起酒坛,在书生站立的位置狠狠喝了一口。
不知何时,一画卷浮现在木名身前,木名开始作画,以手中的酒水作画,眼前的一幕被铭刻在画卷之上,这次不再是什么都没有显化,而是真真切切展现了。
孩童、瓜果、小狗,蝴蝶,当然是热闹的,只是……都与你无关!
一卷孤独!
木名留下了酒坛子,一人飘然而去,如那书生一样,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夜色是孤独的,一如木名到来这咸阳城中,出去书院之外,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处处热闹,处处与你无关。
只是孤独从来都不是某人的专属。
木族的疆域,处处生机勃勃,只是却有一处清冷,这里便是当今族长的居所。这里没有几人,就是下人也少得可怜。一中年修士此时抬头望月,目中满是沧桑,年岁不是很大,只是两鬓如霜。
“父亲,您站了一个时辰了,在看什么?”一个稚嫩的孩童抱着他的大腿,也抬头望月,只是明月并未多么好看,透过结界穿透而来的月光带了些许暗黄,不是那么皎洁。
此人正是木绝天,木名的大伯!
他抱起膝下孩童,眼中沧桑消失,只有溺爱。
“我的宝儿,为父在看那明月呢,那明月上有有美丽的神女,还有一只玉兔。宝儿喜欢吗?”他道。
只是宝儿摇头,道:“宝儿只喜欢父亲,娘亲离开之后,宝儿只有父亲了。”
木绝天心神一颤,脸上闪过一丝痛楚,随即摸摸自己孩子的小脑袋。
“宝儿,将来让你做帝皇好不好?”木绝天道,逗弄自己的孩子。
宝儿依旧摇头,道:“我听哥哥们说,帝皇的宝座会死人的,宝儿不喜欢。”
“宝儿这么想……真好!”木绝天道:“宝儿的可有吃药啊!”
宝儿点头,随即道:“不过都很苦,山神爷爷去哪里了,他给的药很甜!”
木绝天这次摇头,然后抬头望月。
“宝儿,你有个小哥哥也来了咸阳了,回头带你见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