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圆月山庄中高手云集,剑术、刀法、掌力、暗器、轻功,每一种武功的一流高手,差不多都到齐了。
水阁四面的窗户也全都高高支起,在座的都是内功精深的英雄好汉,当然都不怕冷,何况大家又全都喝了不少酒。
窗外一池寒冰,冰上一轮圆月。
美景、美酒、还有之前美不胜收的刀法,一切都是那么愉快。
方明又喝了一杯。
当他举起酒杯的时候,一道人影忽然自寒冰上浮现,等到他放下酒杯的时候,那人影就已到了水阁的窗户外。
那人的身法不但快,而且姿势美妙,他长得也很好看,身材挺拔,眉清目秀,只不过在月光下看来脸色显得有点发青。
“这货是谁?”
方明斜瞥了一眼,语气极不客气。
“这位乃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田一飞,轻功更是一流中的一流!因为他是田萍的徒弟!”
柳若松交游广阔,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他差不多全都认得。
江湖中有关田萍的传说更是不少。
她是江湖中最美丽的三个女人其中之一,也是最可怕的三个女人其中之一。
她的轻功之高,非但已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比得上,连男人能比得上她的都很少。
她成名已经有很久,算来至少已经应该有四五十岁了。
可是根据最近看过她的一个人说,她看来最多只有二十七八。
田一飞就是田萍的惟一传人,有人说是她的侄甥,有人说是她的堂弟,也有人说是她的私生子。
柳若松当然私底下也和别人议论过,但绝对不敢当着田一飞的面说。
正相反,他笑着脸迎了上去:“田前辈来得真晚,可要多喝几杯……”
但他忽然怔住。
因为田一飞的头发下,额头正中,忽然出现了一点鲜红的血珠。
血珠刚沁出,忽然又变成了一条线。
鲜红的血线,从他的额头,眉心,鼻尖,人中,嘴唇,下巴,一路往下,没入衣服。
田一飞的头颅忽然从刚才那一点血珠出现的地方裂开了。
接着,他的身子也在慢慢地从中间分裂,左边一半,往左边倒,右边一半,往右边倒,鲜血忽然从中间飞溅而出。
他就好像张纸人一样,被人活生生从中间撕裂。
水阁中的人都怔住了。
站在旁边伺候他们的丫环、家丁,有一半已晕了过去,另一半裤裆已湿透。
水阁里忽然充满恶臭,但却没有一个人能感觉得到。
“徒儿,你说田一飞轻功很好?”
万籁俱静中,方明一声轻笑。
“不错!”柳若松盯着面前的两半尸体,眼珠有些发直:“传闻他飞得比鸟还快,甚至你一眨眼就会不见踪影!”
“可他却死了!”
“可他却死了!”柳若松重复着方明的话。
“他是死在了刀法之下,江湖上能不惧怕得罪田萍,又能一刀将他砍得这么均匀的刀客,可实在没有几个……”
方明的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不错!”
这声音不是柳若松说的。
水阁里面的人一惊,这才发现自己面前已经多了两个人。
一个又黑又瘦又小的老太婆,站在一个又黑又瘦又小的老头子旁边。
两个人都穿着身青灰色的粗布衣服,站在那里,比别人坐着也高不了多少,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刚从乡下来的老夫妻,完全没有一点特别的地方。
在座的都是江湖上的高手,却没有看清这两人到底如何进来的,更是无论如何也没法想象,这两个又干又枯的老者,是怎么施展出之前那么可怕的刀法。
“你小子眼光很不错!”
老太婆开口说话,声音却还是跟小女孩一样。
特别是她的一双眼睛,勾魂夺魄,似乎会放电一般,若是再年轻个四十岁,恐怕一勾便可将男人的魂儿勾了去。
这老太婆环视一眼,又是桀桀冷笑:“可惜……我们夫妇四十年不履江湖,认得我们两个老头子老太婆的怕是很少了……若是你们真认了出来,我却也不能让你们活着走出去!”
“疯子!”
钟展吐出了两个字。
梅花与墨竹异口同声道:“老夫活了这么久,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言不惭的人!”
孙伏虎忽然用力一拍桌子,道:“对。”
林祥熊也大笑,道:“她要让我们全都死在这里,她以为我们是什么人?”
南宫华树叹了口气,道:“你们不该这么说的。”
墨竹问道:“为什么?”
南宫华树道:“以各位的身份地位,何必跟一个疯老太婆一般见识。”
“哈哈……”
方明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他捂着肚子,几乎笑出了眼泪。
“师父为何如此?”柳若松忠诚地充当了捧哏的角色。
“哈哈……徒儿你实在应该躺下来的,这样才能看到更多事!”
方明道:“刚才他们嘴里在骂这两人是个疯子时,桌子下面的一双手却在偷偷地扯衣角,打手势,有些人的手甚至还在发抖……他们实在是聪明人,早就猜出了这两人的身份,却死也不敢说出来,只能拼命装作不认识……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柳若松笑的很勉强,南宫华树几个却是被气到险些吐血。
可惜方明下一句话更是仿佛将他们打落了深渊:“四十年前的天下第一快刀……”
方明的话还没有说完,在这一瞬间,已有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