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公闻言,立刻试探道:“皇上,闻夫人故意宣扬,就是要舞阳侯进退两难最后被迫答应?而且她特意选在您在场的时候,就是要用您来压制舞阳侯,防止他不理会?如此,真是一个阴险恶毒的妇人,天下第一白眼狼——闻尚书难道不知道么?……”
“舞阳侯虽然没有办法撒手,被逼着答应,但朕怎么可能会让闻家人这么容易如愿?”刘清睿呵呵一笑,“那是朕的左膀右臂啊——对了,你可听过东郭先生的故事?”
“就是那个糊涂的老好人,在路上救了一只狼,结果最后狼却要吃他?——对啊,舞阳侯不就是这样的遭遇么?”周公公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笑着对刘清睿道,“舞阳侯可真是施好心啊,看见那闻家小姐流落东北地做歌姬被人欺凌,便出手救了她,然后回来又帮着闻尚书平反,官复原职,这些闻家人应该感谢才对是,怎么会这样的逼迫他呢?真正恩将仇报啊……”
刘清睿上了台阶,进了自己寝宫前厅,任由公公们脱去鹤氅,然后才幽幽道:“那闻夫人在朕面前哭诉,估计闻尚书事前不知情,不然依他的性子,倒不至于如此笨。所以这件事朕要管管……”
管管?怎么管?
周公公没问,不过看刘清睿眼底泛出一抹促狭,心里一顿,皇上这是准备出什么馊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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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苏天寒看闻尚书要找自己说话,便淡淡道:“闻大人,我们先去看看玉秋姑娘再说。”
闻尚书本来被自己的夫人督促着来找苏天寒,想将婚事在皇上面前再敲定一下,但看苏天寒并没有躲避的意思,便也不着急说这件事,便点点头:“好。”
两人并肩往玉秋所在的小院落走去。
一路上,苏天寒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闻尚书其实现在心情也很复杂,他看出苏天寒的不愿意——很不愿意,眼底的薄怒毫不掩饰,往日的谦和现在都被沉寂取代。
这件事发生的突然,又一波三折,让他出乎意外。女儿落水,危急生命,自己自然着急;后来被苏天寒及时所救,自己自然感激;但后来女儿被看光这件事被不少人知道,延及她的闺誉,自己不能不顾及。
作为男人,他可以理解苏天寒,虽然自己的女儿很优秀,但对方是谁?大梁最有名的才子,文冠天下,而且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面对这件被动接受的事,心里怎么可能痛快?
只是,事已至此,为了女儿,自己这老脸也豁出去了。可能等婚事成就,玉秋温柔如水,又聪慧逼人,定可以将眼前这个一脸不痛快的男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