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然郴违心的说着慌,“他回福利院了,警方已经救了他,他没事的,你要好好的,赶紧出去见他。”
“他没事?”
左然郴点头,嘴角的那点笑容稀薄无力,“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呵,是吗?左然郴,乔纳死了没有?”
左然郴以为她受刺激了,却没想到她如此正常,便实话告诉她。“死了。”
“死了?真的?这不可能。左然郴,我告诉你,别以为这样能骗了我,你们不是上床了吗?想双宿双栖我不拦着,她也不用以死相逼,我亲眼看到她闪开才把车开过去的,她扑上来不过是苦肉计,既然是苦肉计又怎么会让自己死了?”
她的这番话似混乱又似清醒,左然郴现在没有冷静的心态去分析,所谓的金牌律师,在遇到自己爱人出事的时候也慌的像一团狗屎。
“辛甘”左然郴咽了一口唾沫,组织着词语,“你要记住,你不是故意伤人的,你当时是喝醉了,把油门当刹车踩了,听到没有?”
“你什么意思,要我撒谎?乔纳真死了?”
左然郴点点头,“是真的。”
“所以你迫不及待替她报仇了?要我承认撞死她?我没有,真的没有,我躲开了,她自己又扑上来的。不对,是柳树后有人推她来的,一定的,这是谋杀,是有人要谋杀她,跟我没关系。”
左然郴头疼,他第一次遇到了无法说服的当事人,现在无从去分辨辛甘说的话,他按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晃着,“辛甘,你别这样。想想你的爸爸妈妈还有你哥哥,今天他们都来找过我,你妈妈因为你的事血压飙高,爸爸也愁白了头发,你别任性,听我的话好吗?”
这话是有用的,辛甘这些天终于想起自己还有爸妈,她心里很痛,自己这个当女儿的也太自私了,一味沉浸在痛苦中竟然把父母都忽视了,现在反倒让他们替自己操心。
咬住下唇,她手抵在胸口还是对左然郴没有十分的信任,“金星星真的回家了吗?你让他来看看我。”
左然郴摇摇头,“你没发现除了我谁都没来看你吗?大家不是不想,是不能。辛甘,你配合我,早点出来,这样就就见到金星星了。”
辛甘终于相信了,“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教你的照着我说的做,在法庭上也这样说,懂吗?”
看到辛甘情绪的抗拒,他握住她的手使劲儿摇晃着,“辛甘,答应我。”
“好吧,还有呢?”
左然郴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他的神情更凝重起来,“辛甘,还有一个事,等上了法庭,我不会给你辩护,但是辩护律师非常厉害,是我的朋友。”
“为什么不是你,你呢?”
左然郴深吸了一口气,“我是控方律师。”
“什么?”辛甘的手从他手里滑出来,“控方律师就是乔纳的律师?”
“辛甘你别误会,我作为他们的律师你才有胜算,懂吗?”
虽然这里面是怎么暗箱操作的辛甘不懂,但是左然郴的意思她是懂了,就是他作为控方律师却向着被告。
“这个,不好吧?”
“辛甘,别想那么多,你都说了自己是无罪的,乖,一定按照我教你的来,行吗?”
辛甘最终是答应了,谁也不希望自己坐牢,虽然辛甘对乔纳的死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也绝对不承认自己蓄意撞死乔纳。
左然郴让父亲快点解决这件事,果然,不过一个周,这个案子就不公开审理了,但是辛甘在出庭前却又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宋汐的短发现在长长了一点,她去做了染烫,微微蓬松的空气感,洋气但又不分的染色,显得脸色都好了很多,人也美了。
坐在辛甘对面,她把手里的文件袋放在桌上,微微对辛甘笑着说:“你最近还好吗?”
辛甘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今天的宋汐完全不一样了,过去那种内敛乖巧的气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胜利的张扬。
没等辛甘说话,她兀自笑着说:“我这不是说废话吗?任何人在里面都不可能好。”
“你找我有事?”辛甘看着她的脸,揣摩着她的意思,马上就要上庭了,她还是很紧张,所以对宋汐的突然造访她感到困惑。
宋汐掠了掠额前的碎发,忽然就换了一脸的悲戚,“辛甘,乔纳的死我也脱不了干系。我并不知道她喜欢郴哥哥,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直率的人,却没有想到你的城府那么深。既然她是你的情敌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大的不愉快为什么还要装成没事人的样子。辛甘,我觉得我是罪人,要不是我,你也没有杀死乔纳的机会。”
多么合情合理的说辞,辛甘竟然想不出话反驳,眼睛从她美丽的脸上移开,辛甘的目光落在桌子上,她的眼神微闪,最后定在她的右手上。
她的右手戴着一款卡地亚的钻石手链儿,整条手链儿都是小碎钻组成的,只有中间是一颗血红色的钻石。
有一缕阳光从小窗户斜斜的打进来,正好照在她的红钻上,反射的光很强烈。
辛甘一愣,植物园那一幕排山倒海的出现在她脑海里,虽然乱糟糟的全是片段,却有一个i额画面非常清晰,她在乔纳扑过来的那一瞬间,从摆动的绿色柳条里就看到了这样的红光。
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接着她耳朵嗡的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在大脑里爆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