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孙传庭率领九万精锐之师拔师起行,余下的四万秦军就尽数支拨给了总督陕西军务的秦王朱存极。
方原推荐的几个忠勇之士,对方原是言听计从的秦王也尽数留用。
两万民夫、八千辆牛车载着十二万石粮食再度沿着方原来时的路线,徐徐行军。
一个月后,浩浩荡荡的十余万人终于再次抵达了太原府。
太原巡抚蔡懋德、山西总兵周遇吉出城二十里来迎接这支移师的精锐之师。
孙传庭号令全军在太原城外驻扎停留,便与蔡懋德、周遇吉回了太原府休整数日。
方原与景杰、赤古台、秦展三人留在火枪骑兵营的军营,商议未来的对策。
方原先向众人开了个头,“孙传庭的大军已到了山西,移师的军饷还欠了100万两,这笔银子该怎么找呢?”
景杰默不作声,似在推测方原的真实想法。
秦展愕然问,“老大,开阳军堡不是留了150万两银子?”
方原缓缓的说,“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瞒着诸位兄弟,开阳军堡的一百个大箱子里装的全是石头,陛下今次只垫支了四十万两银子,还是从皇银里借支的,回了京城必须还给陛下。”
秦展大吃一惊说,“这,这,老大,这立马就能被拆穿的谎话怎么瞒得住?若是孙传庭的大军得不到军饷,引起了哗变,后果不堪设想啊!”
方原默不作声的饮着茶,目光不时瞥向景杰、赤古台二人。
赤古台抓着后脑门说,“我只知道马背上冲杀,变不出银子来。”
景杰突然开口问,“老大,你有什么想法,直说了吧!无论做大官还是当流寇,我都跟着老大混了。”
秦展也说,“老大,不如现在就反了吧!”
他们都误以为方原是想造反,方原笑了笑,制止了二人说,“反什么反?我是来与你们商议找银子的事儿。”
秦展叹气说,“100万两银子,凭空从哪儿变出来?”
他咳嗽一声,又说,“既然凭空变不出银子,只能找人要银子。”
秦展愣在当场,还未回过神来,景杰对方原的心思已明白了几分,“原来老大推说银子是在张家口贡市,是想找张家口贡市的晋商讨要银子?”
秦展忙说,“老大,这些晋商与朝廷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向他们讨银子,怕是会有人参劾你啊!”
方原冷笑一声说,“老三,我不是讨银子,而是抢银子。”
他又环视三人一周,一字一句的说,“死人是不会参劾的。”
方原的话里话外透着浓浓的杀气,景杰略一沉吟,已摸清了他的心思,恍然说,“老大是想,是想?”
方原重重的点了点头说,“是,我要屠灭与满清有勾结的八家晋商,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这八家晋商,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他这话一出口,景杰、秦展、赤古台三人听了都是目瞪口呆,不知他为何如此心狠手辣要对这八家晋商赶尽杀绝。
景杰试探着问,“老大,屠灭八家晋商,至少数百口人,是不是杀戮过甚?”
方原淡淡的说,“八大晋商,勾结满清,祸害大明十余年,因此而死在辽东、京畿、山东的大明官兵、百姓何止百万?区区数百口人,还远远不足以抵命。屠灭八家晋商,也是杀鸡儆猴,给其他晋商一个警告,谁敢私通满清当汉奸,下场就是死一户口本。”
景杰恍然大悟说,“老大,原来你不止是要杀人偿命,还是要彻底断绝满清的粮食、铁器、钱财供给?”
方原点了点头说,“老三,还是你懂我,呵!”
秦展迟疑着说,“老大,屠杀数百口人命,这可是大案,闹回了京城,免不了群臣的弹劾啊!”
景杰也说,“还有大同、宣府二军镇的总兵,都被晋商给买通了,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吧!”
搞掉八大晋商,方原出行之前,早已与崇祯心有默契,这也是崇祯默许的。
但,毕竟屠人满门并非仁君贤臣所为,方原还是想做得稍微隐晦些,不要过于的明目张胆,“所以这就来找你们商议,怎么做,才能令陛下对群臣有所交代。”
秦展皱了皱眉头,确实想不到两全其美的法子。
赤古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说,“我只管杀人,这些花花心肠我也不知。”
景杰突然说,“老大是想借刀杀人?”
方原与他是想到一处去了,说道,“老三,继续说。”
景杰又说,“难道是流民?!”
方原一拍桌子,大笑说,“对,就是流民。我就是要组织这批运粮的流民去攻打贡市,屠灭八家晋商。”
秦展也恍然说,“难怪老大一直留着这两万流民,不令解散,原来是想利用他们来剿灭晋商!好,好,孔明在世,也不过如此神机妙算了啊!”
他开口就是大拍马屁,方原也不去理会他,又说,“老四,这些日子都是你在与流民打交道,联络流民的重担就交给你了。”
秦展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方原令他全权押送粮食,又给流民发放银子,就是打着这个算盘。
秦展想到突然要做出灭人满门的大案,还是灭八家的满门,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哭丧着脸儿说,“老大,搞出这么大的事,若是被人给察觉了,你可要罩着我啊!我们说好了,做兄弟就是同生共死的。”
方原没好气的说,“去你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