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锦衣卫押着方原正要带出乾清宫,身后崇祯皇帝的声儿再次响起,“慢着!”
方原被两个锦衣卫强压着跪在地上,崇祯已躺回了龙椅上,王承恩知机的递上了一杯汤羹,他饮了几口,又说,“方原,你知不知朕为何要杖责你?”
方原这次是当真不知崇祯的心思,无奈的说,“臣不知。”
崇祯的目光再次落在龙案上的dv机上,轻轻抚摸着,口中说,“你若想到了,朕就赦免你;若想不到,便去诏狱挨板子吧!”
方原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暗自思量崇祯的心思,直觉告诉他,崇祯由始至终便不是在恼恨自己,那令崇祯生气的事是什么呢?
崇祯在打哑谜卖关子,方原的脑子里是思绪如潮。
难道是私入田贵妃后宫之事被察觉了?不会!若是被崇祯知晓,不被砍头已是万幸,哪儿还会将自个儿调任乾清宫?
难道是与曹化淳、方正化私相结交?不会!崇祯对曹化淳只字未提,显然是不知道曹化淳已回了京城。
方原思来想去,想起了崇祯安排的罪名,在江南行事不合律法,突然醒悟过来,猛地站起了身。
王承恩见他未经崇祯点头便站了起来,脸色大变,担心又惹怒了崇祯,忙呵斥说,“方原,大胆,没有陛下的旨意你也敢起来。”
方原揉了揉疼痛的双膝,又说,“陛下已金口玉言,我想到缘由便能赦免。”
他此举在王承恩看来是大大的失礼,正要呵斥,却被崇祯挥了挥手打断了,阴沉着龙颜瞧着他,“方原,你说说缘由。”
方原朗声说,“臣唯一的大罪就是,在江南仅仅是对那帮文人稍作惩戒,惩罚太轻,不足以施大明之威,应该当场斩杀罪魁祸首,以儆效尤!”
崇祯听了稍稍一愣,突地哈哈大笑着拍打着龙案,“知朕者,方原也,王承恩,你能猜到?”
王承恩忙将头摇得像巴郎鼓一样,“陛下天威难测,老奴哪儿能猜到陛下的心思?”
崇祯显是心情甚好,大笑说,“哈哈,王承恩,重新宣旨吧!”
王承恩拭了拭额头的汗水,连声应诺。
崇祯朗声说,“方原在兖州府歼灭后金鞑子有功;在江南惩戒聚众生乱的文人,维护大明的尊严更是有功。朕闻之甚是开怀,特擢升方原为锦衣卫百户,任职乾清宫护卫,随时听调。”
方原悬着心儿终于松了下来,今次不仅是升了职,还直接被崇祯调任到乾清宫担任护卫工作,也就是被崇祯视作了亲信,之前所做的一切果然是没有白费。
王承恩这才明白,崇祯皇帝是打算重用方原,之前司礼监的担心确属多余,忙点头哈腰的应了。
崇祯又说,“王承恩,传朕的第二道口谕,特任锦衣卫百户方原专职审查国戚田弘遇贪污钱财,转移家财一案,朕要在十日内见到审查结果。”
崇祯将审查田弘遇一案交到了敌对的方原手中,意图已再明确不过,就是对田弘遇已然失望透顶,令方原编织罪名,给田弘遇定罪了。
王承恩、方原一前一后前往锦衣卫所宣旨。
今次能平安过关,王承恩的暗中相助是功不可没,方原忙趁着没人,拱手谢恩,“多谢王公公周全。”
王承恩满脸堆笑的瞧着他说,“那是方总旗,哦,不,方百户自个儿能得到陛下的宽恕,我能有什么功劳?”
方原想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儿从怀里掏出些银子聊表谢意,但却囊中羞涩,只有区区二两银子,怎么拿得出手,不被王承恩给笑掉大牙?
王承恩见他想掏钱,忙摇手说,“别,千万别。方百户,你是曹阿翁的人,当年阿翁对我有提拔之恩,区区小事,不足以还阿翁恩情的万一。与我谈钱,那就俗了。”
方原再次与他拱手致谢,转过两个宫殿,王承恩又说,“方百户,这次你也是为我们内廷狠狠出了一口气,如今成了陛下眼中的红人,我们内廷也与有荣焉啊!”
如今的方原,俨然已成了内廷、阉党推出的一颗明日之星,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以方原的眼光,还真是瞧不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谕曰:锦衣卫总旗方原其性之义,其行之良,允文允武,众臣之纲。着即擢升为锦衣卫百户,所属锦衣卫百户,专职乾清宫听调。钦此。”
王承恩在锦衣卫所宣读了崇祯皇帝的口谕,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恭恭敬敬的接了旨,交给同行的锦衣卫同知吴孟明收了。
锦衣卫百户的任职,属北镇抚司的职权,甚至都不会惊动骆养性,何况是皇帝亲自下手诏。今次崇祯亲自下诏擢升了方原,那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况且乾清宫护卫通常情况下是由锦衣卫卫所轮值担任,但崇祯却言明由方原这支锦衣卫百户专职担任,其中的态度早已是不言而喻。
骆养性、吴孟明这些官场油子也看出了其中的关节,方原这个百户虽官职不大,却是崇祯非常看重的。
王承恩又宣读了第二份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戚田弘遇疏于官仪,懈怠政工,贪赃枉法,犯大不敬罪。着即令锦衣卫百户方原勘察此案,十日内禀明圣听,锦衣卫卫所需提供便利行事。钦此。”
骆养性暗自吞了吞口水,之前明明是田弘遇状告方原五条死罪,眼下崇祯却令方原主审田弘遇一案,这个风头变化得太快,令他是猝不及防。
他是庆幸搜查方原家里之前留了一手,由北镇抚司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