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栈,就连肩膀上的剑伤也不及处理,以至于一身白衣倒是被鲜血和汗水染湿了大半,看起来极为狼狈。
“簌歌!”男人一贯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西门吹雪一进门,就紧紧地抱住妻子,“他们说你受伤了?”
“并未受伤!”杨簌歌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竟是不知有了这个小家伙!”
西门吹雪黑眸中闪过一丝柔软,还有一丝懊恼:“我应该早点发现,也不至于让你陷入危险。”
以杨簌歌的武功,除非遇到薛衣人亲自出手,区区一个薛笑人应该还没有这个本事胜过她才对。杨簌歌留下保护孩子们防备的是杀手组织的杀手。
他们以为薛笑人也会在薛家庄,才会西门吹雪与楚绮罗一同去了薛家庄。没想到薛笑人趁此机会,亲自赶来客栈杀人。更没想到的是杨簌歌有了身孕而不自知。
若非遇到任慈和南宫灵,杨簌歌有孕在身,又动了胎气,只怕不是薛笑人的对手。而杨簌歌出事,这一屋子妇孺,都要遭了对方毒手。
“我身子一向康健,自己尚未发现,如何能怪你呢?”杨簌歌柔声道,“这次多亏遇到任帮主和其公子相助。”
西门吹雪这才注意到尚有外人在场,连忙上前施礼拜谢。任慈父子亦还礼,各自叙礼入座。
西门吹雪自回房包扎了伤口,更衣出来。
“恕老夫冒昧一问,西门庄主可是与薛庄主交过手了?”任慈见西门吹雪坐下,抚须笑问道。
江湖上高手虽然不少,但是现在在松江府,有能力伤西门吹雪的,任慈只想到了薛衣人。何况,西门吹雪今日本是去薛家庄赴约的。
“薛庄主的剑法已经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不愧是天下第一剑。”西门吹雪坦然道。
“可是,还是西门庄主赢了不是吗?”任慈道,“你们练得都是无情之剑,不是至少一人重伤,决战是不会结束的。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江湖该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任慈说着,便看一眼身边的义子南宫灵。不需多说,在场的人也看得出任慈对于这位聪慧的义子,是非常满意的。南宫灵不过十四五岁,任慈已经亲自培养他。若无意外,想来他就是任慈选定的少帮主了。
“非战之罪,薛庄主的剑普通了一些。”西门吹雪摸了摸自己的剑柄道,“实在是在下运气好了些。前些年,乌鞘剑得友人亲自锻造,削铁如泥,竟不亚于传世名剑,否则输赢实难预料。”
当日,西门吹雪的剑与叶英一战,比试中乌鞘剑被斩断,后来叶兰歌将之带回剑炉加了星雷陨铁和醉月玄晶锻造一月而成。虽比不得大庄主叶英亲自铸造的神兵,却已经是接近神兵的存在。
西门吹雪自信剑法不弱于薛衣人,但是若非他的乌鞘剑断了薛衣人的佩剑,必将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局,而不是薛衣人的剑只是刺伤了他的肩膀那么简单。
“西门庄主若没有实力,就算拿着一把神兵利器,也赢不了薛庄主,何必自谦。”任慈道,“不过,西门庄主这把剑确实是难得的宝剑,剑未出鞘,已带了几分寒气。只怕也只有庄主才能压制它的杀气吧!想我丐帮也算是消息灵通,老夫竟不知道江湖中有一位如此了得的铸剑名家。”
“我知道我知道,姨父的剑是二师兄铸造的。”小叽萝高兴道,“我二师兄可厉害了!二伯都说二师兄已经得大爹师父五分真传了。”
任慈闻言,不免有些意外,叶明菲不过六七岁,他的师兄能大到那里去?难不成为西门吹雪铸剑之人竟然是个年轻人。
“敢问小姑娘师承何人?”任慈自然不敢奢望小叽萝口中的师父出山,但能请到为西门吹雪铸剑的大师亦是不凡。
“我师父是我大爹,我们家在藏剑山庄!”
“藏剑山庄?可是藏龙老人的藏剑山庄?我从未听闻藏剑游家竟也精通铸剑之术。”
“不是藏剑游家而是藏剑叶家,藏剑叶家起于大唐神龙年间,以格物治家。所谓剑有锋而形不露,以心为剑,是为藏剑。”杨簌歌解释道,“只是藏剑叶家并不在此处,也难怪任帮主没有见过了。”
“剑有锋而形不露,以心为剑,是为藏剑。看来这藏剑山庄不仅铸剑出名,只怕剑法也相当高绝。”任慈目光落在小叽萝身上,“这位小姑娘就是藏剑山庄的人?”
“不错!”杨簌歌点了点头。
“这一双轻重剑,很有些分量。老夫观小姑娘小小年纪,竟如无物一般轻便,看来藏剑叶家果然不凡。竟不知藏剑叶家因为避世不出?不能见到如此绝世风采,当真令人扼腕。”
杨簌歌等人就算消息灵通的丐帮都查不到来历,任慈便以为是隐世门派的弟子出来历练。
江湖上并非没有这样的先例,比如如今有名的盗帅楚留香和胡铁花就被人怀疑是当年铁血大旗门的弟子。不过是,没有人能够应证这条猜测罢了。
“任帮主练的是掌上功夫,怎么也对剑感兴趣?”西门吹雪有些意外。
“不是老夫自夸,老夫的义子灵儿自幼聪慧过人,习武一点就通。只是他却不喜欢掌法,练了一双袖中短剑,可使出点穴镊、判官笔、分水刺等八种兵刃的武功招式。”任慈道。
“任帮主是想请人帮南宫公子铸造一对兵器?”杨簌歌闻弦音而知雅意。
“不错,老夫正有此意!”任慈道,“此事还需贤伉俪为老夫引荐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