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的不是我!我……我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啊!这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正说时,忽然又有来报,鲁邦尼也来了。
大姐震怒之下勒令儿子即刻去兴师问罪,百分百是先斩后奏,愤怒少年冲出门时,美莎还根本不知情,而等听说就真要顿足气恼了,一迭声赶紧让鲁邦尼来灭火,务必把这些闯祸没轻重的家伙立刻带回来。
鲁邦尼匆匆而来,拦下三少年不准再起更大争执:“立刻回去!这是公主殿下的命令!”
无论乌萨德、亚伦还是雅莱,个个都在火头上,要他们就这样偃旗息鼓实在太困难。再要争辩,鲁邦尼放脸冷声提醒:“还没听清吗?这是公主殿下的命令!此事自有处置,只是用不着你们,还不赶紧给我回去!”
三人无奈,一万个不甘心的忍气回转。临去时,鲁邦尼抬眼看向法老塞提,面罩寒霜冷声说:“公主殿下明日便要启程归返,现在居然出了这种事,法老陛下也看到了,恐怕就算公主殿下不想多事、愿意忍下这口气,只怕旁人也不会答应!所以,算是我好心提醒一句:关于此事,若不能在明日启程之前给出一个满意交代,那么等到回去之后,恐怕……就只能是由我王来过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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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师问罪者愤然离去,塞提无从宣泄的怒火,飞起一脚险些踹散了面前矮几。是啊,鲁邦尼说的有错吗?明天就要走了,却在这时闹崩了,之前的一切努力岂非全成了前功尽弃?这种毁人名誉的肮脏事,实在比直接算计性命更来得恶毒百倍,真等传进赫梯王的耳朵里,也只能是比直接害了他女儿性命更不能容忍,翻脸出手都只会更加凶狠。而就算不看国事利弊,纯粹以个人私情来衡量,这也无异于是给他的形象狠狠破了一头最脏的污水,美莎会怎么看他?能不恨他吗?从前一切的好感情愫,即便全埋进回忆它起码还都是美好的,可是现在呢?美好不在,如此一来恐怕全要变成了心寒恨意!难道一场好不容易的重逢,到头来竟是要带着满腔恼怒憎恨而离开?!
塞提越想越怒,憋在胸膛那口气,几乎将他整个人堵得炸裂。一声大吼,他忽然抽出随身佩剑,就将那泄愤的矮几劈了个粉碎。
身边一阵惊呼,图雅及其女官都看得心惊肉跳,此时此刻,任何人都不会怀疑,或许只要一个转头抬眼,那利刃就会毫不留情的劈在她们身上。
塞提咬牙恨声:“究竟是谁?!等到揪出来,我必要亲手把他碎尸万段!”
图雅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鼓足勇气开口说:“陛下,我愿对阿蒙拉神用生命起誓,绝对不是我干的!我现在想对陛下说的是,真凶可以慢慢查慢慢抓,但现在等不得的是赫梯公主,她们明天一早就要走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必须澄清误解,不能让他们带着这份误解怨恨离开呀。”
塞提转眼看过来,收敛怒气,是,他承认图雅说的有道理,所以看过来的眼神才带出一丝惊讶,他没想到图雅会说出这番话。
图雅咬着嘴唇,分明是下定了决心,走到面前深深一拜:“陛下,我知道,陛下与赫梯公主终有旧情,所以现在思量,我才发现自己又做错了。这件事,我其实理应避嫌,实不应该多此一举,非要凑热闹添彩。引来这样的误解,说起来我实是难辞其咎,若非那只箱子是我的东西,而我才是与美莎多有过结的人,若非如此,恐怕他们也不会这么理所当然的就认定是我们这里有人不怀好意。所以,既然是因我引来误解,那么自当由我出面澄清。我……我愿意亲自登门赔礼,以澄清误解,总之,不能让赫梯公主带着怨恨离去,再给埃及招祸……”
“起来吧。”
塞提的怒火平息下去,亲手拉起图雅,他看着妻子明明满眼恐慌却硬逼着自己去担当的倔强表情,心中一软,沉声说:“没错,你的确又犯了一个错误:你错看了我!记住,你嫁的丈夫,虽然算不得好丈夫,但却从来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我从来就没有这种习惯,当出了事,却把女人推到前面去挡驾!澄清误解,那是必须的;登门赔礼,也实在很有必要走一趟,所以,你和我一起去!”
图雅眼眶一热,一瞬间涌上满满想哭的冲动堵在喉咙。她听懂了,他放下法老尊荣去登门赔礼,就是替她挡下了一切难堪,而同时又要拉着她一起去,当然是在让她放心——若独自登门,难保她这个小心眼的妻子不会又多想,所以,事无背人,就干脆让她去亲眼见证,就把一切都公开摊给她看。
“陛下……”
塞提在催促:“走吧,事不宜迟,越早澄清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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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法老与王后简装出行,双双登门旧日府邸,而在这里迎接他们的,当然不会有任何好态度。
居然敢给公主下/媚/药,意图坏人名誉,这件事一经闹出来,八百随行部下,无论是将军还是最普通的兵卒都无不震怒。法老与王后到来,那一双双投注过来的眼神都宛如发怒的恶狼,整座府邸弥漫出的危险气息,让人清晰生出一种仿佛入了狼窝的感觉。
入府的道路很快被挡住,众多猛汉大将围聚过来,从表情到眼神个个透着杀机。
布赫站在最前,眼中恨意最烈。美莎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