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莎欣然点头:“当然,请吧。”
费克提首先开口:“请问公主,此次远行来到底比斯,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赫梯王的意思?你为什么而来?目的何在?”
美莎痛快作答:“是我自己想来,阿爸本是坚决不肯答应的,怕东怕西,总是生怕出个意外我就回不去了似的,不过总算这一次被我争取成功了。特意来这一趟,目的有三:第一,澄清谋害法老的谣言,赫梯人没有兴趣凭空去给别人背黑锅,狼先生不是被我们害死的,由我来走这一趟,应该就是最好的辟谣方式;第二:澄清求婚传言,说起来,真不是我这样的美公主要自卖自夸啦,纯粹事实,喜欢我的人多了,自14岁成年礼以来,向我求婚的人也多了,无非都是本公主没有兴趣这么早出嫁。而且,最没有兴趣的就是去玩政治联姻,我才没有这种献身精神,要把自己一个大活人去押给别人做政治筹码,反过来用以钳制要挟自己的至亲,甚至以为这样是能从此抓到最大资本,坐地起价,肆意妄为,哈,那不是傻子才会干的事吗?再有一点,还请诸位全都听清楚:赫梯的公主,绝不外嫁!这不是今天才定下的规矩,而是从阿爸继位为王的那一天,就已经明确定下的规矩!所以,即便你们的法老陛下没有这样急着娶妻成婚,那一纸求婚信,也纯粹就是一纸妄想空言!绝对没有半点可能会成真的!再有第三个目的,当然就是我自己的兴趣问题了,我一直都很向往尼罗河的风光,很想亲眼看看她到底有多美,所以就来了。正所谓走万里路,见万众人,如果整天躲在家里,都没有出去旅行过,那不是都等于白活了?看看,就譬如现在眼前,如果不走这一趟,我怎么会有机会见识到这么有趣精彩的宴会呢?你说是不是?”
少女声音清脆,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不打磕,在座听众就真是表情各异了。塞提外复杂,一纸求婚,纯粹就是妄想空言,绝没可能会成真?当这样的话亲口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实在无以言说是个什么滋味。这到底是她的真心话,还是……纯粹想报复他的气话?塞提真的不知道,却又很想知道。
而王座另一边,活到今天从没出过底比斯的王后图雅,忍不住的是要开始运气。整天躲在家里,从没出去旅行过就算白活了?可恶,这是在骂她白活了吗?
在座的新一代外务大臣凯姆威重重一哼,冷声质问:“你口中的狼先生是谁?”
美莎眨眨眼睛:“拉美西斯呀。”
“放肆!”
凯姆威立眉瞪眼,迅即摆出最凶悍的表情:“我先王法老何等尊贵?在世时已是神之子,如今更是与神同行、与诸神同列,岂能容你们这些外邦野蛮人乱起绰号?”
美莎不明白:“这怎么是绰号呢?当初狼先生都是让我这样叫他的呀,而且是他亲口说过,狼是很有智慧很凶猛的动物,这完全是对他的夸奖,他很喜欢,他也都叫我狮子小姐呀。”
凯姆威压根不信:“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于是美莎仔细在数,一二三四……
“有13年了吧,还是他来哈图萨斯给妈妈治病的时候。”
凯姆威立克说:“那就是了!那个时候我先王陛下还不是法老,那个时候能叫的绰号,却不等于现在还能叫!你这分明就是对我先王的极大不敬!必须为此赔罪!”
美莎仿佛被吓到了,拍着心口说:“哇,你这位大叔好凶啊。可是……请问:你是神子吗?”
凯姆威勃然变色:“放肆!”
美莎充耳不闻,还在继续问:“那么……你可以通神吗?”
“你……你真是太放肆了!这种话也是可以乱讲的?莫非存心亵渎我神?!”
美莎目光闪动,笑眯眯一点不生气的反问:“如果你根本不是神子,也不能通神,无非就是凡人一个,那么你又凭什么去代表神子的意志呢?如果狼先生还在的话,你觉得……他是会喜欢我这样称呼呢?还是不喜欢?如果他都喜欢,你为什么不喜欢?”
凯姆威:“……”
美莎收起笑容,忽然间换了一副面孔,是用一种在上位者独有的平淡却充满压迫感的声音缓缓开口说:“阿爸在哈图萨斯为狼先生举行的隆重送行礼,不知道你们可否听说?召集全军,还有所有重臣,向天祝酒,三敬拉美西斯,你可想过这是为什么?不是所有敌手都真的值得尊重,这样的人其实真的不多,至少,你就肯定不会得到这种敬意。在我看来,狼先生最值得尊重的地方,那就在于:他从来不惧世间任何强敌,但是,却绝不等于会妄自尊大!至少在狼先生那里,他就从来不会把赫梯人,傲慢而轻率的归为野蛮人,所以,他是神子、他能与诸神同列,而你不能!”
凯姆威被结结实实的僵住了,几次想开口,却偏偏想不出该怎么反驳回敬。
于是,年轻气盛的提亚特迅速接过了战旗,愤然一呸说:“哼,不过一朝做了胜利者,就要跑来耀武扬威么?”他看看座上法老,转过头来目光如刀:“我清楚记得,法老陛下就曾亲口说过,世间成败轮回,从来不会只因一战定胜负!你们也不过就是得意这一时而已,但是以埃及的雄厚根基、无论财力、人力还是武力,再或者是多少独占鳌头的领先技艺,就譬如造船、就譬如凿石开矿,哼,用不了多久,恐怕就要轮到你们来付出惨痛代价了!”
美莎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