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王城·底比斯
因着长子塞提一场违心的婚姻,从此葬送最大幸福,拉美西斯与斯特拉王妃彻底翻脸,从此后再不可能给出一个好态度。
初登王位,拉美西斯可以通过联姻来拉拢结盟的对象,当然不可能只有一家,即便不是图雅,还可以是别人。或许也真是带着某种报复的成分,他就是要让愚蠢的女人看清楚,不惜把儿子赔进去,以为能改变什么?苦心折腾了半天,也无非挡住一个,该来的却还是照样来!一连三四个‘新欢’陆续迎进内廷,而这一回,她又能找谁‘挡灾’呢,还要继续推给儿子代劳接收么?那真对不起,还请看清楚,你儿子现在已经是有了一个实力雄厚的妻族,再想继续塞女人,那恐怕费克提家族都不可能答应!
父母双方走向决裂,塞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母亲日日派人来找他,无非是希望能由他出面把父亲劝回来。可是真到父王面前,拉美西斯却是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直接打回去,并且严厉的要他记住:“你不要以为这只是家门里的吵架或者怄气,放进宫廷就根本没有那么简单!记住: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随便入主宫廷的,这实在太需要资格!而这份资格从哪来?那就是她能不能担得起!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的母亲,她担不起!如果当初娶妻时我能知道竟会有今天,那么选择的标准从一开始都根本不可能会是这样!她就是一个亚麻商户家的女儿,根本没有能力做宫廷之主!所以,今后你也不要再随便进宫去见她了,她不会给你带来好的影响,而只能带来负面拖累!拉开距离,才能尽量少受影响。”
不让塞提开口,拉美西斯冷颜提醒:“我知道,你作为儿子,体恤母亲是本性,但是作为摄政王,却绝对不容轻易受任何人左右,你听明白了吗?”
塞提心中叹息,只能点头说:“是,我都明白,可是……那也毕竟还是我的阿妈……”
拉美西斯明白他的意思,摆摆手说:“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样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总不会到了今天反而容不下。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母亲,是王妃,这份体面肯定不会少,就算纯粹为了你的脸面也不会让她太难堪。”
塞提松了口气:“多谢父王。那……阿妈那里……”
拉美西斯冷冷一哼:“这些家务事不用你操心,今后少进内廷少见她,这都是为你好。”
塞提只能识趣闭嘴,从此后,也果然再不进内廷去见母亲。而他这回之所以默认了父亲的做法,正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一件事。
为取悦夫君,固宠求子,就在几天前,图雅特意给他买来了一队歌舞姬,都是清一色的北方高地人,个个有着雪白的皮肤和绿色的眼珠,再当戴起假发——那是专门特制的假发,完全不同于埃及常见的假发形式,或黑色或棕褐,竟都是做成了披散的长及腰际的大波浪发卷,简直就像……
当这样一队舞姬竟然堂而皇之的以/妖/娆/暴/露/之姿来到面前大跳/艳/舞,塞提在顷刻间勃然大怒。真的,有生之年他还从不曾那样愤怒过,用完全能够震破房顶的怒吼质问是谁准许这么干?!图雅当时就被吓傻了,完全不能理解怎会这样,不是明明说……他会喜欢吗?
塞提喝令手下扯掉所有舞姬的假发,一股脑烧成灰烬,这些白皮肤金发碧眼的高地女人则统统交给奴隶商人当场发卖,严令卖到最远的地方去,永远不准再进底比斯!
那一天,他就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公牛,只差掀翻整座府邸,而当事后问出,这居然是母亲给图雅出的主意,那一刻的感觉该怎么形容呢?塞提是直到那一刻才真的理解了,父母决裂,究竟理由何在!
自己的母亲,他实在比谁都清楚问题在哪里。还记得祖母在时,家门里多年来都是祖母当家,斯特拉王妃作为儿媳,是从来没有机会做什么主的。或许也正因多年压制,到祖母去世后,母亲最在意的事情就是想争到主事大权,扬眉吐气。只可惜一切变故来得太快,一眨眼的功夫,父亲居然就变成了父王!一朝站上权力巅峰,宫廷再不等同于往日家门,再想做女主掌权,当然也就更没那么容易。
到今天,眼看地位越走越高,却始终抓不到实质大权,俨然成了母亲最大的心结。千方百计想争授印正妻也好,想挡住新人稳固地位也罢,总而言之都是希望能在这个宫廷里做主,可惜父亲偏偏就是不肯让她如愿,甚至内廷的日常事务管理、人事任免,都是交给宫廷财务官与书记官负责打理,然后直接向法老汇报,完全跳过了女人掌家的一环。
现在,母亲日日派人来找他,除了让他做说客去缓和与父亲的关系之外,还有一份更大的心思就是想拉拢他的妻子图雅成为自己人。在斯特拉王妃看来,图雅之所以能一举成为摄政王正妻,躲掉了沦为法老众多侧室一份子的命运,最大的功劳都在她,所以图雅理应对她这个婆母表示感谢。而感谢的方式,当然就是站成一队。
这才是让塞提对母亲也真心生了怒气的原因,指手画脚出昏招,一心拉拢图雅为什么?岂非就是想把手伸向其背后的费克提家族,是想抓到可以参与进权力游戏的筹码?但问题是,这个筹码她担得起、拿得动吗?要论老谋深算,精明狡猾,她能玩得过费克提?真个掺和进来,说不定就是要先把他这个儿子给卖了,还在毫无所觉傻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