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改革耕牧、重修法典,是这几年凯瑟王在政务上投放精力的重点,那么征讨北方蛮族,一路向北扩疆,就是军务上的首要重点。自大乱之后重整军马,他之所以将目标首先对准了北方这些时常骚扰边境、但并未成太大气候的蛮族部落,就是为了日后更重要的目标,要用北方阵线来当作练兵场!亚布·伊德斯、埃莉诺这一批后起新生代,正因是寄予了无限厚望,所以才必要更有计划有步骤的去磨炼。最善带兵的王实在太清楚,只有经历无数实战的洗练,才可能锻造出让人真正放心、可以担当重任的精锐力量。
看一看,北方这些蛮族虽然不成气候,却分布零散又众多,大大小小的部族也总有几十个,这就好像蟑螂一样,打死一只容易,想要根除却总是难上难。所以才会长久以来都成了沾在身上的一块牛皮癣,不算大害却又偏偏甩不掉。
王的策略,首先肃清北境,一则为灭除边境之害,二则,更是为他最关心的真正大事,要以零散却又众多的大小战,锻造出足可堪用的将才与强兵。只有这样,这些由他一手选拔培养起来的新生代将领,等到转战去真正的大战场时,才会有这个能力挑大梁。
要论他心中真正的大战场、老牌宿敌,首先是埃及、其次是亚述、再次巴比伦!融进血液的好战本性,这些敌人他从来没打算放过一个!尤其是埃及,当年叙利亚栽顶,的的确确就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入埃及为奴更乃平生无以复加的奇耻大辱!从出埃及的那一天,他就已经立下誓言:终有一日,必要亲手拔除这根刺,要让这个最古老的帝国付出百倍千倍的惨痛代价!所以,越是在意的大事才越要放在后面,这些年任凭叙利亚流亡藩王如何催促,他始终隐忍不发,只用绥靖政策维持现状,就是在竭尽所能的利用休整时间,积蓄能量。正所谓胜负对决,一击毙命。他一旦出手就必要有十足的把握,是要带给宿敌最致命的打击,一战定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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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亚比斯率部回归王城,凯瑟王在笑迎之时已然是收到最新战报:北方战线,在国王军非同以往的全力打击下,各部蛮族都是一路溃逃快被逼到了朋都海边(黑海古称),由亚比斯负责总领的两大军团,其中尤以亚布·伊德斯和埃利诺所在的第三军团战绩最辉煌。他们专门负责西北阵线,现在是一路向西追击到尤里旺达(今天的伊斯坦布尔海峡一带,连通黑海与地中海的重要通道,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必经地),摩阿布利人,爱奥尼亚人,卡斯喀人……这两年的战果累累,足有十几个蛮族部落都是毁在他们两个手里,其中尤以卡斯喀之战最漂亮,一举击溃这支擅长游击战、最凶残的安纳托利亚古老部族,成就载入史册的知名战役。
“这些小家伙,看起来表现还可以。”
王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就引来亚比斯超级汗颜的苦笑:“陛下,说句心里话,看着这些后起年轻人,三猛将的名号我是再也当不起了。尤其是这两个臭小子,要我看,嘿,也只有陛下你能压得住他们。要说在军中掐架惹事互相死磕,都是出了名的头一号,只要碰在一起,惹祸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可是反过来呢,真到战场打起来,又偏偏是这他俩最有默契,都好像是把对方肚子里的那点心思全摸清了一样。就说卡斯喀之战吧,卡斯喀人最擅长神出鬼没打游击,也就是打速战、打你个措不及防最拿手。要赢他们,关键在哪里?时间!全看做出反应和联动的速度究竟是谁能快上一步!有好几次到了关键节骨眼,就是这两个小子,甚至都不用互相传信费时间,就知道对方那家伙会从哪里包抄会怎么干,及时抢到先机才能赢得漂亮,也真是绝了。”
凯瑟王哈哈大笑,没错,这种事谁能比他更清楚呢。就好像拉美西斯那头狼,往往越是死对头,或许反而越了解。真到遇事,他都肯定能知道那家伙会怎么想、会怎么干,心思门清,一样道理么。
“怎样?当初把他俩编在一个军团,没错吧?”
“是,不服不行。一个管骑兵,一个管步兵,要论各部各军的骑步配合,实在没有比他们两个更默契的了。”
亚比斯痛快承认时,也要两眼放光说起来:“陛下,我现在再向你举荐一块好材料,若陛下也能看重,那新一代的三猛将,恐怕就真要凑齐了。”
凯瑟王立刻来了兴趣:“哦?什么人?”
亚比斯故作神秘,笑说:“陛下不妨先去看一样好东西,然后再说也不迟。”
引领王直入战车营,亚比斯兴奋展示的就是一架全新的战车。凯瑟王一眼望去,直观的感觉样式有点怪,却又一时说不清究竟是怪在哪里。明:“陛下,这两驾用来拉车的马,都是同样品种、同样的齿龄,也就是脚力速度保证是没有差别的,车夫策马的技术也是一样娴熟不相上下,赛一场,结果自明。”
于是,两架战车竞速赛在兵营里拉开,一等跑起来,凯瑟王才大吃一惊,好快!同样都是两马拉车、车上站两人,这架新战车却实在比亚述版的轻型战车快多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把对手远远抛在身后。不仅如此,看车上人的颠簸程度,这台新家伙都明显更平稳。
对王来说,这样的宝贝实在不亚于发现铁器,他一双眼睛‘唰’的放光:“这是怎么回事?居然能跑这么快?”
亚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