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哈图萨斯,埃利诺分明已经被‘摧残’掉半条命,王宫觐见,他完全是挂出一张苦脸,开口即问:“陛下,这个……什么状况啊?”
凯瑟王露出惊奇:“你自己不知道?”
埃利诺看起来都快哭了,指指狄雅歌:“是,禁军长官大人都说清楚了,可是,我是说……有这个必要吗?一路上都感觉自己好像变成猴子一样,走到哪里都被围观,这个太太……太恐怖了吧?”
凯瑟王哈哈大笑:“怎么?放给别人求都求不到,你还不习惯?”
埃利诺的脸更苦:“能习惯吗?我又不是王?”
真正的王努力忍笑,发现这小子倒是够直白,到了王宫也不见拘束紧张,有什么说什么张口没顾忌。他上下打量,心里不自觉的已经是在用亚布做比较。同岁年轻人,这个老臣遗孤没有巴比伦少年的俊美,却不输健壮,一眼望去倒也算是块好兵料。
撇去闲话,王开口问重点:“听说你是出任务,带队进山追逃,所以错过塔里亚斯大会。说说,任务执行得怎么样,结果如何?”
埃利诺挠挠头,完全没有军人复命时应有的严肃,好像非常随意的就念出来:“当然是完工才能收队啊。追的是原来米坦尼-托鲁斯城邦的领主伊坦库尼的卫队残部,一共316人,毙了273个,伤了37个被俘。我们这边一个中队120人,伤了16个,还损失了42匹马……”
一路念下去,王的眼中露出惊奇:“等等,没人阵亡?”
埃利诺似乎觉得很可笑:“追这么一群残兵败将,再死人还像话么?”
王听出了意思:“你觉得这都是理所当然的?怎么做的?仔细说说。”
“就是……尽量能不打就不打呗。那些家伙跑进山里,好像就是生怕断了水源,所以总是宿在山流水边,追了几天我就发现了,他们完全是在顺着山里的那条河往里跑。于是呢,就干脆分成两股,一股绕到上游去,找个合适地方建了个木泥坝,反正也不用多精细,只要能一时拦住水就行;另外一股人,我就带着他们替这些家伙‘探路’,看看要是换了我的话,会再选哪里过夜才觉得最合适安全。这样从上游反着找下去,果然就逮了个正着。那些人只会看屁股后面有没有追兵,根本没想到已经是进了包围圈,所以一点防备也没有。到了夜里我们悄悄接近,就在外围林子里撒好桐油,然后一发信号,两边同时一起动:这边撤坝放水,那边点火烧山,肯定是跑不掉了:他们被圈起来的地方,一边是河一边是火。往河边跑呢,下来的是洪水;躲洪水呢,这边都是火墙,乱成一团还用谁去打?零星跑出一些,不也就是收拾残局了么。其实……必须澄清一下,伤的那16个,也纯粹是自己不小心发生意外,有的是滑进水里撞石头了,有的是一不留神也让火给撩到了,要说马匹损失得多,主要还是没经验,忘了这个茬,火一点,马惊了到处乱跑,根本拢不住……”
凯瑟王越听越有趣,冰蓝色的瞳仁放了光。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块大材?可是……他歪头想想又不对:“等等,桐油?你们去追逃,随身还带着桐油?难不成是一开始就想着用火攻?”
埃利诺嘿嘿一笑:“既然是进山嘛,山里能用的东西不就是那些?要么放火烧、要么砍木头,要么挖陷阱,反正……想尽量不用自己打,当然就要多利用这些能用的,所以……各样工具的确是带了不少,什么锤子、镐头、麻绳、渔网的,还有猎人用的那种下夹子的玩意,能想到的全带齐了。”
凯瑟王再也难忍的哈哈大笑:“我的天,你们这是行军还是去山里落户啊?谁见过有带这些东西去追敌的?”
埃利诺笑得难看:“见没见过,管用就好嘛。”
这下,王对他的兴趣越发浓厚,忽然站起来说:“开眼了,第一次听说有不愿意自己动手的兵,你是不敢打呢?还是纯粹不想打?走,试试你的身手去。”
走到觐见厅外的大广场,摇身一变这里就成练武场,王脱去外袍,拔出佩剑:“来吧,看看你这手底下的本事到底有多少。”
埃利诺瞪大眼睛,比武?看狄雅歌递上佩剑,他一时显得迟疑:“陛下,你来真的?”
凯瑟王眉头一挑:“难道还是假的?怎么了,怕了?”
他笑得难看:“不是怕,只是……这个……与王对战,万一伤了陛下怎么办?”
一言出口,所有在场的人都要荒唐大笑了,麦西姆张口笑骂:“好小子,你的口气也太大了,有本事先试一回再说吧。”
埃利诺挠挠头:“那……我真来了啊,是来真的!不放水的!”
这下,凯瑟王都不知道是不是该把他归为不知天高地厚,欣然接受挑衅:“行!你要是敢放水,当心我才真的不饶你。”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入场比武,与王对战,埃利诺果真用上了全力,半点不手软。一时间,‘叮叮当当’刀来剑往,人们才终于不笑了。难怪这小子夸海口,实力果真不弱呢。
激烈对战,王眼中的欣赏越来越浓,不说别的,这家伙是全然没有心存顾忌那一说,敢十足十的用上全力,凭此一点就足够让他对胃口了。对战持续的时间不短,他更多时间是在摸底测试,直至确信是对他的手下实力彻底看清了,身经百战的王才骤然出杀招。
一剑封喉,直逼要害,埃利诺大吃一惊。到身形停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