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操纵的是谁?以帕特里奥如今埋藏市井的低贱身份,即使想对重要人物下手,有机会接触吗?他真正能接触到的都是些什么人?
几日来,他的身影不曾再出现于王宫神庙这些重要地带,马格休斯厮混于城南市集,不管何时经过药铺,都能听到店主人咒骂‘残废’,或者伙计们取笑‘怪物’的声音。
“他好像就呆在里面安分做工,足不出户。”
针对帕特里奥的静默状态,到了夜晚,王子又先后两次潜入药铺,然而墙角松动的石块后面,却再也不见藏匿起来的草药。
“看样子,他应该已经准备好了,而至于目标……”
王子皱眉思索,如果马格休斯时时都能听到对他的奚落,那应该就是安分留在铺子里。而如果是夜晚行动……他摇摇头,帕特里奥的残疾是可以论定的,一个弓腰驼背、行动不便的家伙又如何能在夜里翻墙越室去搞鬼?
白天不出来,晚上不出来,他整天躲在铺子里却该弱子思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已经做完了,只需静心等待结果;要么,就是选定的目标,只需坐等便会上门,根本不需要刻意跑出去!
*******
这一天日上正午,王子驾驭马车刚刚送结束议政的索菲图鲁回府,就听到马厩头目塞拉在叫他。居然是马格休斯上门来找他了,提着好酒已在后院与塞拉喝到三分醉,笑嘻嘻说在城里厮混多日,都没机会和老朋友见见面,硬是拉着他要出去好好喝一顿酒。
王子不动声色,低眉顺眼问塞拉能不能告假半日,毕竟在这里让主人撞见不合适。
数月来这个‘懂事’的手下酒肉银钱各样‘孝敬’从来不吝啬,塞拉自然满口答应。直到走出城北官员的府邸聚集区,二人才收起做戏的姿态。王子知道,如果不是有重大事情,马格休斯一定不会找上门,因此急切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马格休斯面色凝重,低声道:“你不是让我特别注意城南市集里有没有王宫神庙这些重要地方的奴仆出入逛街吗?这种人不在少数,有王宫里的,有神庙里的,有这些贵族大官家里的,但是,今天有一个人,我觉得那家伙好像对他下手了!”
王子神色一变,忙问是怎么回事。他说:“那个人是在王宫御厨房里做工的下等杂役,我听到叫卖商贩都称呼他卢萨大人,这个卢萨好像也是市集里的熟面孔了,随手拿鱼拿肉也不见给钱。今天是我第二次碰见他,和上次一样,听商贩们打招呼,正是他不用当差的休息日。然后,我看到他经过药铺,那个残废家伙忽然就从里面冲出来,跌跌撞撞和卢萨撞了个满怀!”
王子心头一跳:“你觉得他是故意的?”
马格休斯点点头:“感觉很不对劲。卢萨被凭空一撞,明明前一刻还在大声喝骂,可是忽然就没声音了,我看到……好像有一股白烟往他脸上一飘,然后卢萨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那家伙也不再点头哈腰的道歉,就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我躲在街角,看到那家伙嘴唇轻动好像在念叨什么,然后……卢萨就把什么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腰带。”
王子动容道:“那个卢萨现在在哪?”
马格休斯说:“之后他哪儿都没再逛,听到有人打招呼也不理,直接回王宫去了!”
王子胸膛起伏,至此,他已经全都明白了!明白的时刻也意识到时间紧迫,他甚至来不及解释,便让马格休斯立刻前往卡纳克神庙!
“这件事足以给我帮大忙,是不能错过的契机,要快!”
*******
卡纳克神庙的各路朝奉者依然向往常一样热闹,神职人员清点各样祭品,送入火中焚化为番祭,埋头忙碌的时刻,忽然有人一声怒喝:“这是谁干的?居然把泥巴弄到神像身上,就不怕遭报应吗?”
神职人员闻听都聚拢过来,真的,好大一块污泥落在神像脚前,别的不说,先清理干净才是要紧。谁知清理污泥,竟然从里面清出一块卷起来的小羊皮,打开羊皮卷,所有人都在霎那间变了颜色。那上面分明用埃及神庙里专用的象形文字书写着一句话:
法老命悬,当心吃喝!
*******
马格休斯躲在角落看得清楚,有神仆拿着字条慌张跑走,不多时就见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跑出来询问详情。马格休斯暗自猜测,这个人,应该就是第一大神官费克提吧!只见他拿着字条的手都在颤抖,骤然一声大喝:“快!驱逐百姓,关闭神庙!备马车!”
马格休斯长长松一口气,成了!
********
日暮时分,埃及王城底比斯骤然掀起波涛,太阳还没有落山,竟提前关闭城门!责令商人收市,百姓回家,大批士兵列队上街,整个城市赫然进入最高戒备等级!而位于城市中央的王宫,平静外表下早已是杀机涌动。
大神官费克提一路冲进法老居处,竟不由分说打落海伦布正要饮用的美酒!
“陛下危险!”
当海伦布看见羊皮字条,再听说字条匪夷所思的来历,着实一阵心惊肉跳,当即传令彻查宫中所有人员物品。一番搜索,就从第一御厨摹洛多的腰带里搜出一包不明来历的粉末!
“这是什么?”
面对法老亲自审问,御厨摹洛多被禁卫军羁押在地却一言不发。大神官费克提一番检测试毒,却奇怪的什么也试不出来,疑惑中牵来一头牛犊再试,只用银匙挑出一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