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伊并没有离开,她就在帐外!躲避鲁邦尼的警戒,她只想知道裘德究竟遇上了什么麻烦。所以她听到了,听到心惊肉跳,听到寸断肝肠。裘德他……原来他……凯伊不知道自己在哭,从王子毫不留情揭穿他的一刻起,她就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点点回忆过往,为什么他可以那样毫不犹豫跳海追随?为什么在委派出寻时,他可以那样痛快的说出辞官?为什么从巴比伦回归迎驾,他会自荐先锋?还有那无比美好的三人出游,又为什么只有在那时,才见过他无比开心的模样?原来……原来所有的一切……不!凯伊拒绝相信!谁能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第一次对妹妹吐露心事,她胆怯的问:“如果他有心上人怎么办?”
“这还用说,打败她,把心爱的男人抢过来。”
可是啊,直到今天凯伊才蓦然发觉,原来那个人,竟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法去打败的。
眼泪肆虐,她哽咽得发不出声音,怎么办?有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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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孟菲斯
每一天,迦罗都在数算裘德应该走到哪里了,他是否已经平安出埃及?是否已经平安回到西里西亚?不管讨厌的埃及狼嘴上怎样说,她心里知道,他是不会对裘德做什么的,因为拉美西斯太骄傲了,有辱自尊的事,打死他也做不出。
今天,已经是裘德离开的第七天,如果不出意外,此刻应该已经在海上了吧。而那也意味着,她必须赶紧离开了。迦罗忍不住叹息,她知道裘德一定会说出去的,即使有心保守秘密……可是,凯瑟王子是何等人物啊,想骗过他的眼睛,只怕裘德还不是对手。
决定离开,可是该怎么离开?自从晚集被抓回来,拉美西斯就盯得格外紧,再也别说什么游船逛街,她现在根本连大门都出不去。
“你把我留下,就是想让我坐牢?”
对这种分明是软禁的生活,几天下来迦罗已经忍无可忍。对于这一点,拉美西斯也很抱歉,只能告诉她:“现在时机还未成熟,等到真正去除了威胁,我会加倍补偿你。”
迦罗听得好笑:“怎么去除?你该不会告诉我,正在派人行刺王太后吧。”
“做那种无聊事,你也未免太小看我。”
他忽然问野猫:“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王太后那个不被承认的儿子。”
迦罗点点头:“听过。”
拉美西斯说:“帕特里奥·奈亚斯,他不被王室承认,虽然是伊西斯神庙的最高祭司,可是手里却没有国政实权。这一直都是王太后的心头刺,所以,如果不能让她的儿子得到实权,则无论是谁当上法老,都不能被王太后所见容。”
迦罗明白了:“你是说,现在的法老海伦布,与王太后之间也有深刻的矛盾?”
拉美西斯又是一笑:“不奇怪啊,现任法老,本就是先王生前的左膀右臂,是阿肯娜媚王妃选择了他,这个不听话的女儿,似乎是存心要把母后气死。”
他忽然收起笑容说:“但是,王妃的选择不是没有目的的。”
迦罗眉头一挑,接着他说下去:“是,我知道,小王妃一心要为图坦卡门报仇,既然选择赫梯王子告吹,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找最有可能为她实现愿望的人。图坦卡门本来就不是正常死亡,而最大的嫌凶无疑就是这位岳母大人,所以海伦布上台,王太后无论是为了儿子的将来还是自己的安危,都绝对容不下他。以我猜,或许她现在每天想的就是该怎么把这位法老搞下去,而海伦布要保住自己,也就只能和她明枪暗箭‘礼尚往来’,反正最终是要有一方倒台的,你所说的时机……莫非就是在等这个最后的结果?”
拉美西斯听愣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知道吗,和你聊天实在是人生一大享受,因为只要说个开头,后面就不用再浪费口水。”
他说:“调查先王法老的死因,许多线索都已直指伊西斯神庙,现在,只要再多一个关键证据,王太后和她那个儿子便逃无可逃。”
迦罗一声嗤笑:“这么说是胜利在望?不过……应该没有人会乖乖等死吧,你们有进展,人家难道会闲着?既然明知快要鱼死网破,那还有什么狠招会使不出来?”
拉美西斯越笑越开心,问她:“那以你猜,最后的赢家会是谁?”
哈,人尽皆知的历史还用猜?只是迦罗实在不愿助长他嚣张的气焰,风凉反问:“你听过伊甸园的故事吗,在我信仰的传说里,世界上的第一个男人,是被世界上的第一个女人带坏,那你说,如果男人和女人斗心眼,谁比较容易占上风?”
拉美西斯露出招牌式的邪恶笑容:“哦?如果你想试一试,好啊,我奉陪。”
试?迦罗送他一个大白眼:“你打造的牢笼已经够紧了,我可不想让自己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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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笼生活还在每天继续。万般无聊中,迦罗又开始重拾‘画笔’,找来木板和木炭,她开始给身边成群的婢女逐个画像,当第一张素描问世,真实的质感立刻让婢女们忘了‘规矩礼仪’,叽叽喳喳炸了锅,做模特的幸运儿四处求证,像吗?真的像吗?自己就是这个样子吗?好神奇!有一就有二,婢女们由此开始争相做模特,几天下来,往日那种谨慎瑟缩的姿态就全没了踪影。迦罗不仅给她们画像,而且还指教木炭画应该如何保存,这年头没有定画液,只能退而求其次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