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贡山坳几乎快被大青马闹翻了天,以塔里亚斯为首,数十人围成一个大圈,手拿绳索想给它套上笼头赶进马厩,可是好不容易有一条绳索套住脖颈,拉绳子的三四个人却一下子就被甩飞出去!大青马带着绳子横冲直撞,扬起海碗大的前蹄见什么踩什么,马槽踢翻了,栅栏踩烂了,一阵‘稀里哗啦’,整个马厩都坍塌下来。塔里亚斯冒险过去拽绳子,‘砰’的一声就被马头顶出去,随后还没等他站起来,大青马硕大的前蹄竟已直落头顶,若不是他躲得快,此刻一条小命已经挂了!
塔里亚斯吓出一身冷汗,老天爷,这么野的家伙,真不知道那女人是怎么收服的!
一路折腾到天黑,众人个个累得筋疲力尽,却硬是拿这个野家伙没办法。罢手!不玩了!大青马居然也安静下来,它就在迦罗昏睡的草屋门口溜溜达达,吃两口屋檐上的茅草,看到大水缸跑过去痛饮一番。
“那那……那是人喝的水!”塔里亚斯鼻子都快气歪了。
大青马却好像示威一般,看着院子里的篝火讨厌,踹翻了,‘噼里啪啦’蹄子刨土,弄得满院乌烟瘴气还不过瘾,又是一泡尿浇上去,随后又开始在院子里‘画地盘’,所过之处都要留下几个粪蛋蛋!
塔里亚斯快气晕了,文官老者也开始头疼,这么野的家伙,就算真弄到马群又该怎么带回去?谁能驯服它?总不能让一个姑娘去带兵打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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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可怕的高烧同夜色一起退去,迦罗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神明保佑,你总算是醒了。”
路易赛德长长松了口气,这一夜坐在床边,他两条腿都已经不听使唤。
迦罗满面茫然:“你是谁?我在哪?”
“我是乌尔山的阿卡·路易赛德,这位是卫锼梗这里是拉贡山坳,寨主塔里亚斯你应该已经见过了。”
看到红脸膛的壮汉,迦罗才慢慢恢复记忆。
“拉贡山坳的……塔里亚……乌尔山的……阿卡·路易赛德……路易赛德,路易赛德,杀村官,斩税吏,光芒照耀全地……”
听到她的茫然自语,塔里亚斯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也听过这首歌谣啊,歌里唱的就是这位,我们的大哥,乌尔山的大英雄!”
门外传来马嘶,忽然大青马就挤破门框钻进屋,塔里亚斯吓了一跳:“这家伙……无法无天也该有个边儿啊!”
大青马凑到床边,迦罗看到它露出一抹笑容:“雷?你还在?在等我吗?”
她伸手抚摸大青马,这个昨夜招摇不可一世的野家伙,居然转眼就变成了撒娇耍赖的小孩子。它一个劲用前蹄跺着拖地的绳索,迦罗看到了,想起身却没有力气。
路易赛德见状连忙伸手帮忙,谁知大青马却不领情,脖子一歪就用脑袋撞过去。最终他只能扶起迦罗,让她自己伸手才算把绳索摘下来。
“受委屈了是吗?”
迦罗一脸心疼,却没发现塔里亚斯已经咬牙切齿了,这家伙受委屈?!有没有搞错!
路易赛德越看越惊奇:“姑娘,你是怎么让这家伙听话的?”
“看着它的眼睛,动物的眼睛都很纯净,想和它做朋友,就要先征服它的眼睛。”
眼睛?塔里亚斯立刻直勾勾看向大青马的眼睛,却换来充满威胁的低声粗喘。大青马低下头,前蹄开始刨地,塔里亚斯一看架势不对立刻不敢试了。老天,让它在这里发作起来还得了,房倒屋塌他找谁赔?
这一边,路易赛德却注意到她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合琪娜。”
也就是绿眼睛的意思,路易赛德仔细端详,真的,他还从没见过这么明亮的眼睛,即使现在重伤虚弱,其中闪亮的光芒也足以让人惊叹,他看着看着,竟蓦然有一种快被迷惑的感觉。路易赛德连忙甩甩头,问道:“合琪娜,我们遇见你的时候,你正被两个黑衣人追杀,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迦罗低头看看左肋缠扎的绷带,稍一动身,伤口便传来剧烈疼痛。她心中一悲,低声说:“因为……我本来就是不应该出现的人,他们只是想让一切……都回归正轨。”
路易赛德听不明白,继续问:“那你身上为什么会有神器?而且……你知道吗,射中你的那支箭沾有剧毒,我们本来都认定你没救了,可是谁能想到……”
他说起不可思议的疗毒过程,迦罗听呆了,看看依然攥在手里的黄金杖,眼泪‘唰’的流下来:“他又一次救了我,他总是在救我,可是……却没人可以救他……”
“他是谁?”
“一位故去的祭司,这是他的遗物。”
文官老者库里斯忙问:“祭司?是巴比伦的祭司吗?你来自巴比伦?姑娘,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究竟是什么人?碰上了什么麻烦?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
迦罗摇摇头:“有些事,知道了只会招来灾祸。”
路易赛德见她不愿再说,只能转而问:“合琪娜,我们专程从乌尔山赶到这里,就是为了西面山坡上的野马群,你既然可以降伏大青马,能不能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收归马群?”
迦罗一愣:“你想要整个马群?为什么?”
路易赛德笑笑说:“你既然听过那首歌谣,就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我现在急需战备物资,我要组建自己的骑兵团。可是能担当骑兵的马,必须是好马,我现在想尽各种办法,也只